我是真的想過,這輩子就他了。
但如今他和門當戶對的初戀訂婚。
我和他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
可我了解他的性子。
他這個人,出身優越,完全被寵壞了。
京圈里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我和他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這一茬是過不去的。
如果我不那麼愛舞蹈。
如果我不是曾被踩入谷底差點死掉。
也許放棄就放棄了。
大不了離開京城,換個職業,不是就活不下去。
可對我來說,跳舞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我的手指輕輕顫了顫。
12
從酒店拿了行李,接著去了陳延東所說的那套房子。
他幫我提了行李箱上樓。
開門時,我很輕地問了一句:「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陳延東將箱子放在玄關地毯上。
抬腕看了看表:「很晚了。」
「你好好休息。」
我有些錯愕。
整個人呆呆地看著他。
陳延東失笑,抬手將我額前的亂發拂開:「許靜姝,明天酒醒了,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竟是直接轉身走了。
直到房門鎖上那一刻,我才羞恥地回過神。
陳延東……他好似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完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13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
手機上塞滿了未接電話和各種信息。
還沒來得及看,又有電話進來。
不小心碰到接聽,周頤川的聲音夾雜著怒火傳來。
「許靜姝,你現在在哪兒!」
「別以為我寵著你慣著你,你真就能無法無天了。」
「周頤川。」
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不行。
「你嗓子怎麼了?你人現在在哪,別告訴我你真和陳延東在一起……」
「是啊,我現在就在陳延東的房子里。
」
我攥著手機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這套房子離舞蹈團很近,我很喜歡。」
「你什麼意思?許靜姝我警告你,鬧得差不多了就自己順著臺階下來。」
「周頤川,在你和程婉訂婚的時候,你就該清楚,我和你不可能了。」
「訂婚并不重要。」
「很重要。」
「就算我和她結婚,你想要什麼我也都能滿足你。」
「我不需要了。」
「許靜姝,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
「你以為跟了陳延東,就萬事無憂?」
周頤川冷笑了一聲:「我跟他不對付,他跟你一起有什麼目的,你比誰都清楚。」
「這是我自己的事。」
「姝姝,別到最后,你被人玩弄了再踹掉,可就得不償失了。」
周頤川的聲音溫柔了幾分:「你乖乖回來,昨天的事兒我就既往不咎。」
「你喜歡跳舞,我把你們的舞劇院買下來,從今以后,每一場的首席都是你,好不好?」
「周頤川,你去捧秦若吧。」
我笑了一聲:「別換著號碼給我打電話了,你不累,我拉黑人都累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順手將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14
洗漱完。
又接到了舞團那邊的電話。
「許靜姝,今天過來把離職手續辦一下吧。」
我其實并不意外。
周頤川如今也只能用這一點來拿捏我。
「我馬上過去。」
只是掛了電話,心里還是有點難受。
大四我考進了北京最好的舞劇院之一。
入職半年,成為舞團首席。
我憑自己近二十年的努力走到今天。
但失去一切,卻也只是別人一句話的事。
到舞團的時候,秦若她們正在排練。
我站在門外,一時看得失神。
只要我低頭,就有轉圜的余地。
但是,去做情人,金絲雀嗎?
我媽怕是會氣得從棺材里蹦出來掐死我。
離職手續辦好,走出舞蹈團時。
我還是沒能撐住,躲在花臺后面哭了起來。
剛才主任說得很清楚。
只要我簽字離職。
以后北京任何一家舞團,劇院,都不會錄用我了。
手機一直在響。
我不想去看也不想接聽。
等到哭夠了,我抱了箱子去路邊,準備叫車回去。
微信忽然進來一條信息。
CYD:「靜姝,接電話。」
電話再次響起,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按了接聽。
「陳先生,有事兒嗎?」
「你出去了?」
「去團里了一趟。」
我的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哭了?」
「沒事兒。」
「你現在在哪。」
「剛從團里出來,準備叫車。」
「站那兒別動,我馬上過去。」
「陳先生……」
「見面再說。」
陳延東掛了電話。
15
他到得很快。
車子停在我面前時,我就坐在馬路上發呆,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兒。
陳延東的司機把我的箱子抱到了后備箱。
他走過來,將手遞給了我。
我仰臉看著他,哭過的眼睛有點腫。
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先上車。」
「不用你管我。」
我卻別過臉,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沒那個意思,為什麼讓我誤會,自尋難堪。
陳延東沒有開口。
但我卻聽到了很低的一聲嘆氣聲。
「許靜姝。」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
「是我想管你。」
「可是你昨晚明明拒絕了我。」
「因為我沒有把你當成隨便的女孩。」
我怔了一下,卻又莫名的。
因為他的這句話,心軟了一軟。
16
陳延東先帶我去吃了飯。
等我心情平復一些之后。
他讓人拿了幾份資料給我。
「你看一看這幾家舞團和舞劇院的資料。
」
「舞蹈方面我不懂,你是專業的,你自己判斷想去哪里。」
「當然,我不會給你開后門,能不能考上,要看你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