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那個身影頹然停下來。
接著,他聽到了低低的哭泣聲。
「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陳延東從助理手里拿過大衣,吩咐了一聲。
他往臺上走去。
等我聽到腳步聲時。
陳延東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著臉,淚眼模糊:「陳先生?」
陳家和周家不大和睦。
陳延東和周頤川私下從未有任何來往。
之所以認識他,也是在一次聚會上遇到,周頤川帶我過去敬過酒。
畢竟他們這些人,明面上的和諧還是會維持的。
聽周頤川說,陳延東這個人很難搞。
錢權色都拿不下他。
圈里人私底下常議論,不知哪個女人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陳延東微彎腰,將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喝這麼多酒。」
我攥著衣襟站起身,剛準備搖頭。
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無可奈何周頤川,陳延東呢?
陳家可比周家根深葉茂得多。
只是,陳延東又憑什麼為了我和周頤川結仇。
失神間。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先擦一擦眼淚。」
我接過紙巾,卻沒有動。
任眼淚一顆一顆往地上砸。
「和周頤川吵架了?」
「分手了。」
陳延東微一抬眉,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9
「送你回去?」
陳延東的提議,我沒有拒絕。
「住哪兒?」
我報了酒店的名稱。
「怎麼住酒店?」
「房東趕人,還在找房子。」
陳延東撫了撫腕上的佛珠。
「離這兒不遠,我有一套空著的房子,你先搬過去過渡一下?」
我緩緩抬起微紅的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車廂里光線晦暗不明。
但這男人仍是英朗好看到了極致。
我的心臟,忽然極快地跳動了幾下。
「不會給您添麻煩嗎?」
「不會。」
車行半路,我刷到了秦若的朋友圈。
「排練,演出,很累但特別滿足,明晚演出見哦,謝謝我家親愛的送來的鮮花,好美。」
配圖是巨大的花束,卡片署名只有一個「周」字。
我面無表情退出微信,看向身側的男人。
「陳先生,介不介意和我拍張照?」
「拍照?」
我打開手機相機,調到前置。
「就這樣,您再離我近一點。」
陳延東微傾身,頭發輕蹭著我的額角。
我來回調整姿勢,最后幾乎貼住了他的臉,又比了個耶。
按下拍照鍵時,陳延東的手抬起來,撫在了我的發頂上。
「陳延東你很會哎,是誰說你這個人很難搞的?」
我放大看照片。
微醺的許靜姝很美。
陳延東看起來仍有些冷,但顏值實在太頂了。
而且他這種成熟男人的摸頭殺,簡直要把人蘇死。
我十分滿意。
「我能發朋友圈嗎?」
陳延東頷首:「隨你。」
我立刻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微醺的夜,很美。」
配圖是幾張風景照,和這張雙人合照。
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我連忙點開。
CYD:確實很美。
下一秒,我的微信消息直接爆炸了。
10
我沒顧上看那些信息,有點緊張地問他。
「你……不怕被人誤會嗎?」
「誤會什麼。」
「這張照片……算是很親密了,別人看到不定怎麼想。」
陳延東忽然看向我:「怕周頤川看到?」
我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是,和他沒關系,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
「嗯?」
陳延東沒答,卻指了指我手機:「要不要看一下信息?」
那條朋友圈下面,已經炸了鍋。
「瑟瑟發抖,姝姝,你旁邊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陳延東?」
「不是,救命啊姝姝,你是給他下降頭了嗎?他是陳延東啊,他怎麼可能和女人拍貼臉照還摸頭殺?」
「P 圖就沒意思了啊靜姝,想要踩我一頭也不至于把自己和這位爺 P 一起吧?」這條是秦若回的。
「我剛才特意找朋友鑒定過了,絕不是 P 圖,根本沒有任何 P 圖痕跡的好嗎!」
「怎麼這麼酸,這位爺也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有破戒的時候好不好?」
「說 P 圖那個,請問看到星空車頂了嗎,全球只有十輛的超豪華限定款,北京城就一輛,車主是誰你隨便打聽不就知道了?」
「我說諸位,正主不是第一時間評論了,這還能造假?」
「我改個微信名叫 CYD,那我也是陳延東了?」秦若又陰陽怪氣了一句。
很快有人回復她:「抱一絲這位噠姐,我哥有大佬微信,剛才特意找我哥問了,就是本尊。」
評論區亂成了一鍋粥。
11
我覺得頭更疼了。
陳延東的手機好像也一直在震。
我好像真的給他添麻煩了。
印象里陳延東和周頤川不同,他性子特別低調。
但這次卻被我給弄到了風口浪尖。
「要不,我把這條朋友圈權限了?」
陳延東微垂眸,修長手指撥了撥腕上佛珠:「許靜姝。」
他忽然叫我名字。
我一怔,下意識看向他。
車廂內光影浮沉,我并不太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說了,不麻煩。」
他的聲音沉沉響起時,像有電流忽然從心臟爬過。
男女之間其實是有一種很微妙的磁場。
譬如這一刻。
我敏銳地感覺到,陳延東好像對我有點意思。
圈內人對他的評價常常都是那幾個詞兒。
低調,性子冷,很難搞,尤其不近女色。
這麼些年,還真是從沒聽過他有什麼桃色新聞。
我的心跳動得越來越快。
當年在學校被霸凌,抑郁尋死,是周頤川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