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們兩清了吧,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在原地掙扎良久:
「我去求父皇賜婚!」
我不屑:
「我要的始終都是真心。況且,你以后就不會變心?與其日后傷心,不如此時一別兩寬。」
我表情甚是真切,像是早已對他失望透頂。
穆戟又急又無奈:
「莫茵,你到底如何才愿意與我同心?」
「想讓我信你,除非你立誓。」
「皇天為證,我穆戟若能娶陸莫茵為妻,定當全心全意對她,若來日有負于她,必手腳具斷眼瞎耳盲,失去一切,心血付諸東流。」
第二天,他果真到了皇宮請旨。
賜婚旨意下來之時,便宜爹神色復雜,娘倒是歡天喜地。
「我兒有福!」
便宜妹妹酸溜溜:「三皇子好相貌,就是沒有母妃做靠山,封地還不知道在何處呢。」
我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把人嚇跑了。
8
我這婚事,成了京城的一段佳話。
世人都說我與他二人回京同路,便是有此緣分,姻緣天定,妙不可言。
因是嫁給皇子,我的妝奩甚是可觀。
穆戟雖不受寵,但好歹是皇子,總有些許擁躉,并不寒酸。
成親當夜,被翻紅浪,他那健壯身子很不賴,我甚喜。
大婚之后,我與他二人更親密幾分。
幾日后,他攬我至房頂,兩人互訴衷腸。
我抬頭觀星,對他道:
「夫君,三日之后天狗食月。」
穆戟立刻把兒女情長放到一邊:
「當真。」他好似不信。
「你我夫妻一體,我怎會騙你。」我看他,「機會難得。」
穆戟想到什麼,雙眼發亮,拉住我的手道: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三日后,宮中出了一件大事。
二皇子母妃淑妃罰跪宰相的獨女張嬪,一尸兩命。
此事剛出,天狗食月。
宮內震動,皇上大怒。
淑妃被打入冷宮。二皇子也受了牽連。
穆戟一番籌謀卻只被安排了個蓋房子的差事,倒是當今四皇子穆朔被抬了起來。
為此,他連日心情不愉。
我邀他出門散心,巧遇幾位才子:
「這幾位才子,今年定當高中。」
穆戟并不太信,但還是欣然上前與那幾位相交。
等回去之時,我有意無意提起:
「虞淮虞小將軍,怎許久未曾聽殿下提起?」
「你不喜他,我自然要與他疏遠。他好似去邊疆了。」
我垂眸淡笑,未再他面前提起此人,更不會說,我曾給被逐出家門的虞淮寄了封信。
就這樣,接連幾次,我提點他與何人結交相識。
他一開始只是將信將疑,后來那幾人真的高中進士,他對幾人有知遇之恩,交往下來賓主盡歡。
幾番調查,他確定我眼光獨到,愈發安心聽我的話。
但半年過去,他在朝堂上依舊被打壓,那位他曾經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四弟都爬到了他頭上。
連日來,他都火氣頗大,遷怒了不少下人,只有面對我時才能收斂一二,給個笑臉。
知道他在朝堂之上過得不算順暢,有些話也不必藏著掖著了。
一日,我入他書房,屏退下人道:
「有些話只有我能同殿下言明。」
「何事?」
「殿下還沒看出圣上的心意嗎?」
「什麼?」
我手指沾上一旁茶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
「穆皓、穆戟、穆朔」這分別是二、三、四皇子的名諱。
穆戟唇抿成一條直線,我直接說出他心中最畏懼之事。
「皓,如皓日當空。」
「朔,初一,清晨,朝氣之意。」
「二皇子、四皇子的名諱如此。
」
「而殿下你……」
穆戟,戟乃兵器,皇上打從他出生一開始,就打算他做其他皇子的刀刃。
那位皇帝陛下,由始至終都未曾想要讓穆戟做太子人選。
9
他強忍怒氣,我知道,要不是說著話的是我,怕是早就拉出去打板子了。
「夫君勿氣,氣大傷身。」
見我淡定自若,穆戟知道我定是有了什麼主意:「夫人可有良策?」
我靠近他,用只有我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上次進宮,得見圣顏,當今陛下命數不長了。」
他猛地站起,差點兒掀翻了一旁的茶盞。
此事事關重大,穆戟當然不會只信我一人之言。
他在皇宮有眼線,有了方向沒過多久就查到了蛛絲馬跡。
這日,他匆匆回來,與我商議對策:
「夫君年少時,就蹭駐守邊境,應是有些人脈。」
我寫下兩字:封地。
又過幾月,邊疆有亂,穆戟愿請兵,皇帝感嘆此子仁孝,便干脆將那地界分給穆戟做封地,他封為謹王。
等戰亂平息,家小同往。
但主將皇帝指派了他人,穆戟只是個監軍,三月后戰亂平息,我告別成親后只見過兩面的爹娘兄長和即將成親的便宜妹妹。
臨走前,我不放心,反復叮囑陸瑩盈小心,保重身子,別亂跑,免得遭遇不測。
本來還幸災樂禍的陸瑩盈被我嚇得半死,想必怕我害她不敢亂跑,近期死不了。
到邊境后,境況和我預計相差無幾。
穆戟不是沒有成算的人。
他在京城表面是無權無勢的皇子,暗地里卻有培植的勢力,但這還遠遠不夠。
封疆大吏不是他的人,等到新皇繼位,找個理由就能把他處置了。
對此,穆戟也很急,有時候甚至會對我說出埋怨之語,大意就是在皇城還有一拼之力,來這邊陲苦寒之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