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天下無雙只此一個。」
他被我逗笑,笑得很是無奈,但周身的粉色光暈又多了些許,原本緊繃的表情也舒緩了幾分。
接著他艱難站起身,似是要走:
「多謝姑娘今日相救之恩,來日必當涌泉相報。」
「來日就不必了。」我不客氣地打斷他。
「我勸你還是在這山洞里多待半日。」
「為何?」
當然是因為他毒解了,繚繞周身的黑氣還沒散盡,但這話不能說,我道:
「這一晚上有人尋你數次,你離開這山洞性命堪憂,我可救不了你第二回。」
他美眸微瞇,壓迫感暴增。
但人還算聽勸,又艱難坐了回去,只是臉色看起來著實不好。
我猜他應是知道到底是何人算計他,也清楚此番兇險,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這才留下來。
「你也不用急。」我從小包里拿出一只野菜根給他,安慰道:「這里隱蔽,不會輕易被人找到。」
這可是我用奇門找的生位,那些傷他的人想找來,總要等我愿意的時候才行。
「你先吃點兒東西。」
他接過那菜根,看起來甚是為難,不知從哪里下嘴。
但抵不過我的熱情和空空如也鳴叫的肚腹,到底用匕首把菜根皮削掉,艱難吃了。
我在心里松了口氣。
師父大概是怕我餓死,才把這玩意塞進了我包裹。
他老人家打小就不許我浪費糧食,讓我很是為難,再放就要爛了。
看他吃得痛苦,我很是同情,他要是不吃就得我吃了,我未來夫君真是個好人。
沒錯,我已經選定了人。
既然天命有此劫,我總要選個合適的。
就是他了。
突然,他盯著我的臉道:「我是否在哪里見過姑娘?」
這不,我要的來了。
3
我反問他:「在夢里見過?」
「姑娘說笑了。」他看著我的臉似乎想到了什麼。
「姑娘住在這山上?」
「昨天之前是。」
「嗯?」他疑惑看我。
「我爹娘不要我,小時候就想把我扔了,是師父將我收留。現在我年歲大了,他老人家要我下山找人嫁了。」
他若有所思,似是有些不信。
我要的就是他的這分懷疑,懷疑我的身份才會調查我,才能把我的真實家世翻出來。
我會觀氣之后特地跑下山過,看過爹娘,他們可生不出我這個女兒。
爹娘另有其人!
我打聽到,出生那年有貴人到我家借宿,那位主母恰巧發動生產。
后來貴人離去。
卦象上看,他們遠在京城,頗有富貴,應是與面前這位有些交集。
但我親緣極薄,那生身父母恐怕未必喜我,就算我主動去了也是自討沒趣,可如果是眼前這位帶我上京,那就不同了。
他暗地里打量我,突然道:
「那姑娘今后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啊,有啊,這麼多年,我也學到了些吃飯的本事。」
「比如我就能看得出一炷香后有雨。」
他淡淡笑了下,顯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結果一炷香后,果真下了雨。
他低頭沉思什麼,并未在意。
「你隨意說幾個字。」
我逗他:
「我來算算何時有人來救你。」
他依舊沒當真,隨口說了幾個字。
我推算一番。
「今日未時,絕處逢生。」
未時,就是一個時辰之后。
他這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應是不信。
「不信,那我們賭一場怎樣?」
「賭什麼?」他緊蹙的眉頭稍稍放松,終于有了幾分興趣。
「我要是贏了,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身相許如何?」
「咳咳,姑娘說笑了。」
「我才沒說笑,你長得甚和我心意,就此分別實在可惜。」
他那俊逸的臉龐沒有絲毫異樣,但那周身的粉紅光暈卻騙不了我的眼睛。
「你若是輸了呢?」他問。
「那我們兩個今日可就兇多吉少,怕是要做一對苦命鴛鴦了。」
他此時才真正正眼看我:「在下穆戟。」
「莫茵。」
我已看出,他今天本沒有性命之憂,但不露出點兒本事,他又怎麼會帶我走?
就算對我的身份有所疑慮,衡量之下怕是只會給我些許銀兩,當作救命的答謝就完了。
我要的可不是那點兒錢財。
我要他弄清楚我的身份,帶我去京城,與親生爹娘相認。
這樣我才能有個看得過去的身份。
天下動蕩,民不聊生,一無所有之人只能當渠中浮萍,隨波逐流。
只有那有根基,身份,地位,本事的人,方能成為坐在棋桌旁的執棋之人!
天下,命數,不過如是!
未時一到,洞外果然有了動靜。
4
「這邊!就在這!」
洞外有人嚷道:
「真見了鬼了,幾個時辰前不是找過,那時候怎沒見這洞?」
穆戟抽出腰間短匕,深深看我一眼,在那些人沖進洞之前沖出去,與那些人戰在了一處。
我一邊躲在暗處欣賞他以一敵十的英姿,一邊無所事事地在心中倒數,三、二、一來了。
「殿下,屬下來遲!」
一時之間刀槍劍戟之聲不絕于耳。
我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琢磨著今晚怎麼也能吃上一頓大餐。
過了一刻鐘,聲音逐漸停歇,隨著最后一個刺客的頭顱被斬下,我不緊不慢地走出洞。
原對著穆戟說什麼的小將霎時回頭向我看來,目光如電。
我心中暗嘆,真是好相貌,正氣十足氣勢非凡,忠臣良將之相,若輔英主,必名垂千古,也是上好的夫君人選,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