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醺醺地朝我伸出手,念叨著:「美人兒,讓我抱抱。」
突然,我被拉進
一個懷抱里,李廣白一腳踹翻赫連青,怒聲道:
「都死了嗎?還不快把他帶下去?!」
話落,他就拉著我離開了大殿。
他走得很快,我跟得很吃力。
一直走到從前母妃住的宮殿,他才停下。
侍從沒敢跟上來,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他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腕,神色不變。
我皺眉,想甩開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尾音被堵在口中。
李廣白撕咬著我的唇,不斷地掠奪、進攻。
我奮力掙扎著,可他卻越來越瘋狂。
嘴里滿是血腥味,我被按在樹上,他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踢他,打他,他都不松手。
慌亂之間,我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
我用力往深處刺去,他才終于停下,握住我的手,嘴角帶著血跡,啞聲說: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瘋子。」
我氣到渾身發抖,抬手就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李廣白,我從沒有喜歡過你,以前是錯把孺慕當作了喜歡,現在連那點孺慕也沒了。」
我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根本不配。」
沒再看他一眼,我繞過他離開。
22
因為那一個吻,我做了一宿的噩夢。
看我的臉色不對,宮女提議扶我去御花園走走。
今日天氣好,我便也應了。
剛到御花園,就看到李容卿正發脾氣。
「難死了,本宮不學了!」
看到被她砸在地上的琴,我的臉色頓時變了。
那是母妃的遺物,我珍藏許久,連碰也不敢碰的。
我的宮殿、兄長,都是她的了。
還不夠嗎?
為什麼還要來搶我母妃留給我的東西?
我氣得心口泛疼,狠狠地推開李容卿,把琴抱在懷里。
李容卿被推了個猝不及防,氣得面容扭曲:「李京儀,你有病吧!
「誰讓你碰我東西的?」
我抱著琴,像是抱著世上最昂貴的珍寶:「這是母妃留給我的!」
「你的?」
李容卿譏笑道:「可不可笑啊?你還真當自己是母妃的心肝寶貝啊?
「假的!你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她眼中滿是恨意,厲聲說:「我才是大周真正的公主,你只不過是皇兄怕母妃傷心,隨便撿來的而已!」
我的腦子在剎那間變得空白,我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耳邊響起李容卿尖銳的聲音:
「小偷,去死吧!」
我被推入湖中,湖水灌入了我的鼻腔,意識逐漸變得朦朧。
我想起五歲那年,母妃病得已經很重了。
她整夜整夜地哭,我看著心疼,就往她的懷里鉆,想抱抱她。
可她卻把我往外推,哭著說:「你走,我不要你。」
怪不得,從小到大,母妃一直對我很冷淡,也一直不愿意給我過生辰。
更不愿意提起我幼時的事。
原來,她都知道。
原來,我不是大周的公主,也不是母妃的女兒。
我的一切,是偷來的。
赫連識,你怎麼還不來接我?
這里不是我的家,你快來接我回家。
23
我快死了。
李廣白不信。
他不愿意信。
「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給朕叫來!」
他紅著眼,把刀架在太醫的脖子上,怒吼道:
「誰敢說朕的妹妹要死了,朕就殺了誰!」
「哥哥。」
我很久沒這麼叫過他了。
李廣白聽到我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甚至在哭。
「京儀,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別怕。」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問:「我不是母妃的女兒,也不是大周的公主,是嗎?」
他愣住,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哭著問他:「我是不是野種?」
他慌了,擦干我的眼淚,低聲說:「不是,你是大周的公主,你是我的妹妹。」
「說實話!」
我無力地捶打著他,連說話的力氣也快沒有了:「說實話啊……」
李廣白看著我,沉默下來。
我不是野種。
我是丞相府嫡女,該姓「謝」的。
當年花燈節,李廣白帶著一歲的妹妹偷溜出了宮,卻沒想到出了意外。
那年長安街上走了水,驚慌間,小公主丟了。
李廣白翻遍了全城
也沒有找到她。
當時正值奪嫡的關鍵期,為了不受此事影響,他進了丞相府。
謝氏長媳有一小女,長得與京儀公主有八分像。
饒是皇帝,也分辨不出來哪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于是,走丟的變成了謝氏嫡女,京儀公主被她的兄長完好無損地帶回了宮。
哪有母親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兒呢?
母妃知道真相,但還是冷眼看著我為她的冷漠而傷心難過。
謝氏也知道真相,但還是任由我被送去燕國,旁觀我為了和親之事而遍體鱗傷。
李廣白最清楚來龍去脈。
他怕自己的皇位不穩,打算永遠掩埋真相,所以在我懵懵懂懂地說出那句「我心悅于你」的時候才會害怕、心虛。
從而吐出「惡心」二字,將我遠遠地送走。
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24
「京儀,我知道錯了。」
李廣白握住我的手,哽咽著說:「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哥哥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覺得你惡心,哥哥是在惡心自己。
「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愛上了你。」
他的淚珠墜到我的手腕上。
好臟。
「別碰我,也別自稱我的『哥哥』。」
我把他對我說的話還給他:「真的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