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著嘴不肯回答,看他的眼神充斥著無端的恐懼:「有什麼話,能不能離我遠點再說?」
顧凜垂眸斂目,盯著我看了許久,忽而勾起唇角:「不行。」
說完,他俯身貼近我耳側。
「啪」的一聲響,我打了他一巴掌,渾身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在他積蓄怒意的注視下。
我靠墻無力地滑坐在地,嗓音沙啞,攜哭腔:「別打我!」
他眼底迸發出錯愕。
我蜷縮成一團,抱住腦袋埋在膝上。
正在期待霸總和小白花的網友齊齊失聲。
【我知道她為什麼喜歡賀烽了。】
【對她而言,顧凜太有攻擊性。】
【我靠,我真惡毒,剛剛竟然還覺得好帶勁。】
【顧凜滾開啊,這男的該不會以為他很帥吧?】
【嘔吐了,真的,她說了很多次有陰影,怎麼還嚇她。】
【難怪她每次看到顧凜都像是老鼠遇上貓。】
【話說,她為什麼不選何青臨?】
【對哦,好奇怪?】
帶著余溫的外套搭在我身上。
「是我想當然,隨意測試你。
「你……」
他不習慣道歉,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我搖頭:「沒事,我對賀烽沒有惡意,以后都不會和你們有任何牽扯,不用擔心我會報復你們,你們家大業大,我的任何行為都是以卵擊石。」
15
「我可以補償。」
「不用,請讓我獨自消化一下情緒,很快就好。」
「抱歉。」
「……」
他不得不走開。
一直等到天色變幻。
我慢悠悠地起身,隨手把外套搭在路邊的椅子上。
恍惚回到大廳,好像已經沒人了。
何青臨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怎麼這麼遲回來?」
我明顯晃神:「沒什麼,
風景太好,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兒。」
他嘖了一聲:「受欺負了吧?」
這一剎那,我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卻還在嘴硬:「沒有的事。
」
他趿拉著拖鞋走過來,直接抱住我:「行啦,別硬撐。」
鼻間彌漫著一股極淡的香味。
檀香木……
我分辨著香味有點走神,沒有持續太久,抬手推開他的懷抱:「何青臨,其實在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有點眼熟,你是不是改過名?」
他搭在我胳膊上的手驟然一僵。
我用篤定的語氣,叫出他的另一個名字:「何宴?」
【什麼鬼,她為什麼會知道?】
【好像是真的,你看何青臨的反應。】
【這節目真的有點東西,作為知情人,給大家講一下當初錦城一中的霸凌事件參與者,除了賀宇之外,還有賀宇舅舅家的兒子何宴。】
【我的寶,果然社恐不該出門。】
【這世界充滿惡意,全是針對鹿露的惡意。】
【我做夢都沒有這麼湊巧。】
【難怪鹿露一直對何青臨不感冒,原來……】
我無比嘲諷地抹掉眼淚:「原來如此,難怪。」
走到二樓,我回頭往下看,他依舊低垂著頭。
如果沒有他,或許我還不會參加這檔節目。
多熟悉的段數,當初他和賀宇互相配合,一個負責欺負我,一個假裝來拯救我,最后兩人險些把我推入深淵。
原來是老熟人!
難怪我會被導演相中。
次日,我徑直找了工作人員,毫不猶豫道:「我要換信物。」
工作人員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黃金信物遞給我。
想必他們也知道,昨天導演組和顧凜的關系暴露,如果現在不給換,綜藝會徹底失去信譽。
八月十九日,天氣晴。
上輩子賀烽曾和林婉一起爬山。
我被淘汰后,他們倆配對成功。
不知道爬山過程發生了什麼。
尤記得天氣沒能晴太久。
突兀下了一場大雨,
我盡可能準備好物資。
一路跟在賀烽身后,他的體力很好,始終說說笑笑,偶爾還在邊上鼓勵我,為我拿背包。
走到半山腰,天色陰沉下來。
豆大的雨滴,沒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徑直砸在手背上。
急雨伴隨著雷聲陣陣。
我撐起雨傘:「打雷了,站在樹下不太安全,我們找個地方歇腳。」
沒等我走出一步,賀烽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別走!」
他聲音顫抖,抓著我的手蹲了下來,臉上呈現蒼白又煩躁的神情。
我若有所悟,他有恐天象癥?
早在他不對勁的第一時間,攝像就走開關上儀器:「鹿露,你幫忙看住賀少,我去找找有沒有能休息的地方。」
我點頭應下,蹲下來詢問:「賀烽,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呼吸變得急促,匆忙間把我抱進懷里:「讓我靠一會,拜托。」
我沒有掙扎。
任由他湊近我頸窩間嗅聞。
他抬頭靠近,試圖貼近我唇邊。
倉促間,我只來得及偏開一些。
他的吻印在我的臉頰上:「鹿露……」
雨傘支撐不住,雨水落在我們的身上。
當大雨漸漸退去,我已經被他揉進懷里,動彈不得,若不是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壓在我后頸的手,怕是會徹底把我控制住。
掙脫開他的懷抱,也躲不過他與我五指相扣。
他握得很緊,不肯松開分毫:「鹿露,我喜歡你,我可以和你交換信物嗎?」
雨水沿著我的額間落下。
攝像連忙打開儀器錄制。
所有人看著賀烽拿出盒子打開。
露出里面他兌換的粉紅寶石。
我沉默不語,拿出自己的盒子:「抱歉。」
一個純金打造的圓牌亮相。
賀烽臉上期待的笑容徹底凝固,深吸一口氣,語氣森然:「你耍我?」
我與他四目相對,眼里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我只是聽到你們打賭的對話了,你口袋里應該還有另一個盒子吧?節目組和你們有關系,并沒有絕對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