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查過,林氏貪贓枉法一事純屬無稽之談,人證的證詞也全然站不住腳,林氏一族乃是朝中清流,朕絕不可能妄下斷言。」
有男女主保駕護航,陛下的膽子還真是嗖嗖嗖的長。
攝政王鷹眼一般的眸子微瞇。
酒杯頓時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宴席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陛下這是,翅膀硬了,有想保的臣子了?陛下未曾想過,自己可有那個能力?」
攝政王嘴角帶笑,眼神卻冷得嚇人。
我知道他為何敢這般直截了當地質問陛下,攝政王的同黨眾多,可以說,朝堂之中有一半的官員是他的人。
剩下的大多不敢得罪他,最少的那批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有少數幾個老臣還愿意以死相諫。
所以陛下才遲遲不肯與攝政王正面交鋒,我倆一直想著,能活命就不錯了。
可這次,是唯一的機會了。
我一點沒心軟,藥量下的很足。
攝政王也沒讓我失望,剛放完話身體就倒了下來。
他一倒,身后的臣子們簡直震驚萬分。
畢竟京城御林軍在攝政王手里,追隨他的人又那麼多,陛下難道不怕大家直接狗急跳墻篡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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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怕,所以我不是只給攝政王下了毒,我給來宴席的所有賓客都下了。
為了避免露餡,我連自己都沒放過。
隨著攝政王一倒,整個皇宮的官員和家眷們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全都倒下了。
我趕忙自己服下解藥,然后跑到上位給陛下也服下。
林語弗的藥簡直神了,一吃下去那種全身無力的感覺就消失了。
大家都瞪著眼睛瞧我和陛下活蹦亂跳的樣子,瞳孔中含著濃濃的驚恐。
七品官員們更甚,臉色煞白,我甚至聽到有人偷偷在說什麼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還沒等他們震驚完,我先看到了讓我震驚的一幕。
林語弗裊裊婷婷走到宴席中央,拿出她平日治病救人的銀針,直直給了攝政王腦袋一針。
攝政王掙扎了兩下便七竅流血死了。
嚇的有的人都尿了出來。
她從攝政王懷里取出從不離身的兵符。
大抵攝政王也從來沒想過,我們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手,還直截了當要了他的命。
我睜大眼睛看了一眼陛下,他給我遞了個眼神:一會兒放聰明點。
我點點頭,縮著腦袋扶著陛下的肩膀。
沒過一會兒,祁瀾晟帶著御林軍一眾頭領的腦袋來了,扔到宴會中央,又嚇暈了一群嬌弱的小娘子們。
「攝政王黨羽已除,單鴻目無王法,作惡多端,其罪當誅。」
他環視了一圈宴會中追隨攝政王的官員們,大家紛紛避開他的眼神。
人都死了,還追個頭。
祁瀾晟緊接著看向陛下,正要說些什麼。
陛下放開我的手,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
脫下身上的龍袍,披在了祁瀾晟的身上。
引得祁瀾晟一臉驚異。
「我自知資質不足,幾位皇兄被攝政王殘殺,我被逼無奈坐上皇位,可在位期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瀾晟今日之舉為國除害,為民謀利,堪當大任,朕今日就效仿古人,將這皇位傳給他,眾愛卿可有異議?」
幾十顆腦袋橫在皇宮中央,大家估計不太敢有異議。
我和陛下跪地磕頭高呼萬歲。
大家也跟著我倆的步伐,撐著軟趴趴的身體趴著行禮。
放眼望過去,一地的密密麻麻蠕動的人。
我看著都有幾分滲人。
祁瀾晟在眾望所歸之下無奈接受了陛下的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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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瀾晟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救出了在地牢中蝸居好幾個月的林氏一族。
可能還是覺得有些愧對陛下,給祁鈺封了個一字并肩王。
祁鈺沒有拒絕,卻執意不肯接下實權。
「唉,阿晟,我雖比你大不了幾歲,可到底算你小叔叔,小叔叔也不怕你笑話,我自小的愿望便是游遍這大江南北,山山水水,若不是被攝政王拉來當了壯丁,沒準小叔叔就偷偷逃出宮了呢!」
祁鈺給祁瀾晟開了個小玩笑,表達了自己確確實實淡泊名利的心思,被賞賜了黃金萬兩之后,我倆出了宮。
由于是大大方方走出去的,我很是難過。
「怎麼了,自由了還不高興?」
祁鈺穿著青色的長袍,俊雅神氣,刮了刮我秀氣的鼻子。
「陛下,你早說咱們是這樣出宮的呀!我好早些把地洞里的金銀財寶運走,現在好了,損失了好多錢。」
那可是我攢了兩年多的私房錢,這下好了,全沒了。
祁鈺左右看看,把我拉到馬車里。
「以后可不能這麼叫了,放心吧,我是讓你吃虧的人?早運走了,就在咱如今的家里呢!」
我眼前一亮,正想夸他:「陛——那我該叫你什麼啊?」
祁鈺伸了個懶腰,慵懶躺在鋪滿毛毯的墊子上:「我想想,叫我鈺鈺?乖乖?寶寶?」
我撲上去錘他:「你也太惡心了!」
陛下摟住我的腰,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聲道。
「那就先叫鈺鈺,過陣子我們便啟程去江南,我們在那里安家,在那里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