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帶煉獄中的百姓重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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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有一個小插曲。
就是我實在按捺不住,在混戰中飛身上屋頂,四處找了找。
然后就看見沈清壁彎腰撅著屁股在京城中最大的一個露天戲臺上……
除了戲臺本身的擴音,她還有一個巨大的,奇形怪狀的長角樣事物。
入口朝下,所以她得彎腰臉對著去喊。
角身卻朝上,白周幫她扛著。
她就是用這個姿勢喊出……
「……鎮國長公主沈清壁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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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柯之流,都是沽名釣譽之輩。
自以為老謀深算,卻在萬民的呼聲中被駭破了膽。
被我和冉牧里外夾擊,很快就潰不成軍。
池柯、忠勇侯被生擒。
良王不死心,還想弒君,被人斬殺。
我那有出息的大弟,還去補了一刀。
史書向來由勝利者書寫。
我帶兵回京,本也沒想落個好下場。
沒想到搖身一變,成了【永安長公主接密令,進京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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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收馬歇。
我在府中養了兩日傷。
金玉來到我面前:「主上。」
我問她:「忠勇侯和池柯斬了?」
她點點頭,突然給我跪拜叩首:「多謝,主上大恩。」
我說:「你又何必謝本宮。」
她卻道:「若是沒有這場戰亂,屬下的母親會永遠冤死不得姓名……」
陳郡殷氏小姐,被寵妾滅妻的丈夫拋棄,娘家也為了遮丑不提此事,甚至還繼續和謝家做姻親。
「那是你娘生了個好女兒。」
金玉道:「屬下想,去長公主的學堂做武夫子。」
我笑了笑:「好。」
不過我想起來:「當年離京時,還有許多女學,那些女學呢?」
「早先不辦了的。」
金玉知道我心中一直困惑著,所以早就去打聽了。
其實不僅是女學,還有針對寒門學子的免費學堂也都零落了。
以女學為例。
他們拗不過沈清壁,表面同意開設女學,甚至已有女子參加科考。
可科考出來的女子,他們卻孤立、批判、針對。
第一個女狀元已經自盡身亡了。
如此一來,那些父母也不愿意送家中的女子去讀書。
再就是那些免費的,針對寒門甚至農戶的學堂,他們表面也是支持的。
暗地里卻使勁,選拔一批批酒肉之徒去做夫子。
那些本是寒門、農戶的好兒郎,不進學堂還好,一進學堂,出來十有八九都成了敗家子。
久而久之,那些父母也不愿意送兒郎去了。
「不過鎮國長公主有意重開學堂。」
我笑了。
沈清壁就是這個脾氣。
屢敗屢戰,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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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背上的傷口能穿上衣服了,我就進宮去請安。
一進宮先見我大弟一臉癡迷地撫摸著玉璽。
我:「……幾日不見,陛下好像吃胖了一點,可是回春了?」
皇帝扭過頭,道:「已經毒入肺腑,再茍延殘喘幾年吧。不過長姐說,歲月不在長短,只要心安,就萬安。」
說完又一臉癡迷地撫摸他的玉璽。
我有點生氣:「萬安是我的封號!」
皇帝道:「可是長姐祝朕。」
我想了想:「算了,不跟你一個病癆子計較。」
說完我想去找我阿姐。
皇帝突然道:「二姐,你以后有什麼打算?回封地去嗎?」
我說:「此番兵亂,拱衛京師的軍隊被沖得七零八落。我自然要為長姐重建城防再走。」
我心想:我和他不一樣,他只會給姐姐添麻煩,而我會心疼姐姐。
「那那個冉牧,二姐做何安排?」
「他啊……」
其實把他留下來鎮守京師最合適。
只是說來慚愧, 我這些年費心搜羅來諸多人才,就他是最不服的。
這次他發現他被我誘騙, 估計要生大氣。
說起來我好像幾天沒見他了。
我繃著臉道:「他可能已經跑了。」
皇帝笑道:「二姐,他沒跑。剛才他進宮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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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我匆匆趕到的時候……
就見沈清壁一臉尷尬地站在那。
然后冉牧手里提著一個嚇得癱軟在地的人。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池淵嗎?!
冉牧消失這幾天, 捉他去了?!
沈清壁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
「寧寧!你來得正好!」
我稀里糊涂地跑過去:「怎麼了?」
冉牧道:「屬下把長公主的駙馬捉回來了!」
沈清壁別開臉:「這不是本宮的駙馬。」
「做個面首也行,您瞧,這顏色極好……」
沈清壁忍無可忍:「本宮說了!他是罪臣之子!」
池淵被嚇得梨花帶雨, 十分可憐:「長公主, 臣是無辜的……」
沈清壁面色鐵青鐵青。
冉牧大聲道:「長公主若是不喜歡這個,屬下再去給您捉幾個讓您挑選!」
沈清壁的臉色更青了。
我一頭霧水:「你什麼毛病!我長姐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管!」
冉牧道:「可是……」
我踹了他一腳:「滾!」
他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突然對我破口大罵:「騙子。」
我:「……」
然后才走了。
丟下一個池淵瑟瑟發抖。
下一秒沈清壁就說:「快把他押入大牢!」
池淵慘叫, 但沒有用。
沈清壁把他視為畢生恥辱,恨不得他馬上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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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壁讓我坐在她身邊,跟我解釋。
「池柯私下和忠勇侯府暗通款曲之事, 我是真的不知,不然豈愿意陷入這種紛爭……」
此事我已經知曉了。
池淵的存在, 不過是池家給太后制造的機會。
至于她房中那幅畫像, 是選駙馬的時候人家送來的。
「是池柯求過來的, 說是他家這兒郎傾慕我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