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牧站了出來:「公主,此人忘恩負義,該殺。」
他就老實了。
7
江將軍給我講了一個很扯的故事。
他說這些年長公主漸漸式微。
其實那不是式微,是破落的京城漸漸緩過來了,她就松懈了。
瞧瞧,這就是穿越女的天真。
前陣子,她看上了池柱國家的大公子池淵,卻不想太后的侄女嘉淑郡主和池淵早有情義。
兩人在宮中起了爭執,嘉淑郡主把沈清壁推下了水……
「天寒地凍,長公主病倒了,近日,一直在休養,閉門謝客……」
聽到這個狗血的故事我都愣了一下。
這意思是:沈清壁跟人搶男人,還搶不過?
我回過神,盯著江將軍:「你看本宮像傻子嗎?」
江將軍瘋狂搖頭。
我怒極反笑,「你們是以為她無人撐腰,就可以隨意編排欺辱了?!」
江將軍:「末將不敢,末將真的是這麼聽說的……」
我氣得拍了桌子:「鎮國長公主到底在哪兒?!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冉牧一蹦三尺高,連連后退。
「公主,不要沖動!」
我說:「傳令,屠……」
那個「營」字還沒有說出來。
屬下連跑帶跳地進來。
「啟稟長公主,良王到。」
我瞇起了眼睛。
8
良王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剛封了王位。
他進帳就看冉牧,不過只看了一眼就把頭轉過去了。
我也看著他。
八年不見,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躲在我和沈清壁身后哭鼻子的小子了。
「長姐呢?」
他嘆氣:「二姐,長姐真的病了。」
我皺了皺眉。
「五弟也長大了,是忘了當年你被忘在宮中,是長姐非要回去救你的了?」
他坐在我身邊:「我怎敢忘?」
他說,當年城破,他被壓傷了腿走不動路,又兼生母身份低微,被懶得背他的宮人故意落下了。
「長姐帶人回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趴在我母妃的尸體邊等死。」
他說起當年之事,倒是情真意切的模樣。
我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從你嘴里聽到一句實話?」
「她,是真病了。」
他又把沈清壁跟人搶男人的故事說了一遍給我聽!
「那池公子豐神俊朗,京中無數閨秀都為之傾倒,長姐也是女人啊。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我要殺人了。
沈清壁是什麼人?
她向來愿意成人之美,親口說過最討厭「雌競」。
我又想起她曾經調侃過,要毀掉一個女子的威望,最容易的就是從私德上造她的謠。
冉牧輕咳了一聲提醒我冷靜。
良王又說:「長姐如今病著,二姐,你就跟我回去吧!此事只當揭過,也免去長姐煩憂啊!」
我回過神,看著我這五弟。
京城可真是個好地方。
我這柔弱的弟弟,會騙人了。
我偏過頭看著他:「你去看過長姐嗎?」
他面上波瀾不驚:「那是自然,隔一日便去探望的。」
我盯著他,笑道:「看來長姐確實在府里。」
他說:「當然。」
9
我接受了良王的條件。
只選「一些心愛的面首」隨我進京。
冉牧不贊成:「他騙你的。如今京西營破,京城危懸一線,如果把你騙進城,就是兵不血刃的大功。」
我說我知道。
他說:「那為什麼不直接攻城?兵貴神速,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啊!」
我說:「那不行,萬一他們以我長姐為人質呢?」
冉牧惱了:「你姐姐就一點險都不能冒嗎?!」
我盯著他:「對。」
冉牧最終敗下陣來。
他氣得跑到一邊蹲著:「都是騙我的,說什麼從此天高地闊放放馬就好……」
我知道對不起他,蹲在他面前。
當初他流亡,我忽悠他說,我封地天高地闊,可以一起來放馬。
沒想到他真來了,勤勤懇懇放了這麼些年馬。
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些兵馬,是我早知我長姐天真,為她養下的私兵。
為的就是今日。
我只能承認:「我的確是騙你的。」
冉牧:「……」
「你幫我這一次,我只想救我的姐姐。」
冉牧面上瞬間浮現出惱怒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我冉氏子孫不會臨陣負氣出走……只是此間事了,你定要補償我的。」
我說好的。
10
我挑選了一百名「面首」隨我進城。
看良王的樣子,他還有些顧慮,覺得我選的人太多了。
但他識相,終究是沒敢再說。
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騎馬在京中招搖而過。
路人皆投來詫異的目光,甚至有人對我評頭論足。
我皺了皺眉。
有人說……
「身為女子,簡直有傷風化。」
我:「……」
明明長姐開辦了女學,京城風氣怎又變成如此了?
看來她確實,很不順利。
11
我要去鎮國公主府。
良王說:「長姐被挪到宮里去養病了,太后親自照顧。」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好像忘了他說的,長姐在府里。
良王硬著頭皮道:「姐姐,你難道不信我嗎?」
我心想:就算是個坑,為了沈清壁,我也得往下跳。
于是我扭頭吩咐小將白周:「去將池淵和嘉淑郡主綁來。」
良王驚愕地看著我:「二姐!」
我回過頭:「怎麼,害了長姐的,不是他們?」
這不是,他們告訴我的故事嗎?
良王急得頭上都冒汗:「他們都身份高貴,如此未免失了體面……」
我直接給了他一馬鞭,打得他那張嫩臉皮開肉綻。
「二姐?!」他震驚地看著我。
似乎,有一點不可置信,有一點傷心?
可笑,明明沒有姐弟情義,還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