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趙端華置于何地?」
我點頭贊同:「放心,我也不會讓別人爬上我的床。」
謝無恙大驚,似乎第一次發現公主其實可以有面首。
他好像一下子有了危機感。
那幾天,我的腰就沒有好過,直到我被他哄著說下了「此生就他一個」的話……
21
沒多久,撫州民亂之事終于平定,朝廷嘉獎趙端華的父親,稱他為百官之表率,封趙端華的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趙端華得了食邑,整個人揚眉吐氣,成了京中貴女最羨慕之人,各種宴請源源不斷。
她與羅宸也借此時機重修舊好。
兩人吟風弄月,花團錦簇,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日,兩人急匆匆地來了公主府,帶回了渾身是血的謝無恙。
趙端華急得掉眼淚。
「姐姐,我真是無心的,我不知道自己隨手射了一箭,竟然射中了姐夫,我該死,姐姐你懲罰我吧。」
她跪下來,一下一下地打著自己巴掌。
羅宸心疼極了,他一把將趙端華拉起來,護在身后。
「錯的是我,我不該教你射箭的,公主殿下,你要怪就怪我吧,但此事我必須說清楚,射箭之時,誰也不知道駙馬在那里……」
「啪!啪!」我兩個耳光打在羅宸的臉上。
「你們給我讓開,誰若耽誤了駙馬救治,我殺了他給駙馬報仇。」
兩張嘴終于安靜下來了。
我握住謝無恙的手,拼命地喊著他的名字,按壓住他的傷口。
他動了動眼睛,聲音艱難地從嗓子里溢出我的名字。
「南平……」
「我在,我在,你會安然無恙的。」
大夫在房里救治,我拿著劍逼迫趙端華和羅宸跪在外面。
羅宸不肯。
我一腳蹬在他膝蓋窩,他被侍衛按住跪在地上。
他面紅脖子粗,卻說得斬釘截鐵:「若我有罪,該讓京兆府審,而不是公主私下動刑。」
我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此時知道跟本宮講律法了,當初你砸壞本宮東西的時候怎麼不講律法,你借用權勢為自己行方便的時候,怎麼不講律法了?下賤之人,果然只記得對自己有利之事。」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大概終于明白,我對他再無情愛。
「南平……我……」
「看好他,若駙馬有事,本宮要殺他為駙馬報仇。」
御醫搖頭,說謝無恙能否醒來,要看天意。
那一刻,我的天都好像塌了。
我怎能接受天意?
這天意,我不服啊!
我厭憎地盯著趙端華,自從她來了京都,一切就都變了,她搶了我父母、兄弟、未婚夫還不夠,還想讓我年紀輕輕守寡,她怎麼那麼惡毒。
我恨她!
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這世上。
趙端華怕了。
「姐姐,我已經在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死了,姐夫就能醒過來,我寧愿死的人是我,嗚嗚嗚……」
「那你就去死啊!」
我帶著毀了她的恨意,一鞭子朝著她的臉上抽去,趙端華驚恐地向羅宸身邊躲去,而羅宸伸手接下了這一鞭子。
他的手瞬間鮮血淋漓。
他澀聲道:「殿下,夠了吧。」
怎麼夠?
殺他們十次都不夠。
我盯著趙端華冷聲道:「去求楊神醫,楊神醫若不來,我叫你陪葬!」
楊神醫是惠民藥局的義診大夫,也是京都太醫院院正的師父,他志在救濟萬民,故而并不在宮中效力,反而對權貴以勢壓人之事深惡痛絕,便是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請來他看病。
因為,我每次去惠民藥局的時候,他對我也只是點頭便不再理會。
趙端華去了惠民藥局,她哭哭啼啼地將事情說了,掩蓋了自己射傷駙馬之事。
但楊神醫是何等人?
他皺著眉頭,便直接問出:「駙馬被何人所傷?」
趙端華哭著不肯說,只是猛磕頭,求楊神醫救人,不然她就要被我殺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楊神醫沉了臉,面色不愉。
我很明白他的心,他被趙端華架在了道德高處,被權貴壓迫的厭惡和醫者仁心來回拉扯。
我對他感同身受。
很多時候,我便是如此,有口難言。
22
但楊神醫顯然比我沉得住氣,他低聲吩咐身邊的小藥童幾句,便盯著趙端華。
他冷冷道:「老朽做了什麼,要被郡主如此逼迫?老朽只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僅此而已,可郡主避重就輕,不肯回答老朽的問題,只一味地哭,郡主的眼淚或許對旁人有用,但老朽見慣生死,眼淚對老朽來說是無用的,老朽只問一句,是誰射傷了駙馬?」
趙端華面紅耳赤,梨花帶雨,哭得楚楚可憐。
小藥童卻從遠處飛奔而來,大聲道:「師祖,打聽清楚了,是郡主射傷了駙馬,她故意射傷駙馬,對著心窩子射。」
趙端華大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無心之失。」
楊神醫冷了臉:「老朽生平最厭惡弄虛作假、毫無擔當之人,郡主闖禍卻怪公主要殺你,如此人品,老朽不敢深交,郡主請吧。」
「可是駙馬會死……」趙端華仿佛真的在替謝無恙擔心。
楊神醫嘿然一笑:「那不是正如郡主所愿。
」
一天的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趙端華想要殺了謝無恙,想要殺了我的駙馬。
有人說,趙端華是嫉妒我與駙馬恩愛,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