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目前研一,有許多實驗,也抽不開時間。
轉眼到了我做期末學術演講的時候,下面來了不少嘉賓以及優秀校友。
人群中,我在第一排看到了一個器宇不凡的男人。
顧行止。
他坐在在我導師身邊,我才知道他是我師兄。
顧行止一直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
像是打量,又好像是觀賞。
他似乎對我很好奇。
如果不是他表情肅穆,我更感覺他像是動物園外的游客,正在觀賞「猴子」的一舉一動。
盡管有些不太舒服,但我準備很充分。
上臺進行了一段自信滿滿的演講后,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我低頭看著導師正滿臉驕傲地跟顧行止說著什麼。
結束后,我們和導師一起吃飯。
席間,導師看了看顧行止,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酒杯,笑著對我說道:「暖暖,這位是顧行止,你的師兄,當初可是跟你一樣優秀的人物,不去敬杯酒麼?你畢業后說不定還要仰仗顧總給工作機會。」
我趕緊去敬酒。
倒不是真想仰仗顧行止,只是導師都這麼說了,我不去只會讓所有人都尷尬。
我舉起酒杯,說了一大堆體面話,不過里面有幾句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顧行止瞥我一眼,笑意不達眼底,「小師妹這樣優秀,肯定不需要顧氏的工作。」
現場還是尷尬起來了。
幸好酒杯被舉起來的弧度不高,否則我就更手足無措了。
我知道他說的「優秀」究竟指的是什麼,我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
導師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盡管疑惑,還是出來打圓場。
「是啊,暖暖一直很優秀,但是行止你也不差啊,你們都是我一手培養的好孩子,以后要互幫互助啊!」
我們沒有說話。
他輕抿一口杯中的酒,眼睛不再看著我。
我也低著頭。
出了酒席,導師讓我送顧行止,我猶豫了一下,好像不得不送。
他出了門,我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步伐很快,就在要進入停車場的時候,他忽然回頭,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搶到了嗎?」
我臉更紅了,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跟你無關。」
世界真是小啊。
要是之前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師兄,更關鍵的是:他是顧行止,我一定不會在他面前那樣「肆無忌憚」。
我繃著臉跟在他身后,聽見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為了嫁入豪門,才勾引顧凌的麼?」
他的聲音冷冷的,我看到他的側臉帶著幾分嘲弄。
我不想解釋,干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顧行止的理解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是啊,又不是所有人都想嫁豪門的……我就純粹壞,拜金,聽懂了嗎?」
我有些莫名心煩,不想聽他繼續問下去,補充了一句:「我的事不勞您多問。」
顧行止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沒有再說話。
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顧凌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他問顧行止今晚有沒有空,有個項目的事情需要他把關。
我不知道為什麼顧行止的眼神會從我臉上掃過,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點頭說好。
「我剛喝了酒,代駕還沒到,你來 B 大門口接我,你只有十分鐘時間。」
電話掛了,我說道:「我先走了。」
顧行止會喊住我是我沒想到的。
「你怕了?」
我停住腳步,瞪了他一眼,「我怕什麼?」
我走到路邊打車,可能這會兒時間太晚,B 大又在郊區,等了十分鐘都沒等到一輛車。
我只好順著路走。
我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涼風吹過都不能忽視掉它帶給我的熾熱。
我渾身不舒服,還是繼續往前走,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顧凌打來的。
他一天到晚還真是忙碌,不僅要照顧自己剛剛生產的女朋友,還要給顧行止打電話商討公務,最后,還能一通電話打到我這里來。
還是簡單的幾句詢問。
「吃了嗎」、「在哪里」、「干什麼」……
當我說到自己在 B 大時,他的聲音停頓了五六秒,才問道:「你這麼晚怎麼還在學校門口?你見誰了?」
我說導師的酒局剛散,他又沉默了一會兒。
「早點休息。」
5.
說著讓我早點休息,他十二點的時候還是出現在了我家樓下。
他的第一句話是:「你今天是不是見了顧行止?」
「是啊,」我皺起眉頭看他,「我也才知道,他是我師兄。」
顧凌的語氣有些急促,「以后不要見他了。」
這不是詢問也不是建議,像是一種命令。
我笑了,看著他,「為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嘛?」
他沉了臉,眼睛微微一瞇,「你為什麼要這麼倔?你見我小叔,到底想干嘛?」
我聳聳肩,「我只是不想跟表姐夫糾纏而已。」
他臉色已經黑得跟夜晚融為一體,「你是故意的?」
「隨便你怎麼想。」
我走了。
「暖暖!」
他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停了腳步,回頭時,已經是淚眼朦朧。
我上了樓,他依舊在樓下,一支接著一支抽煙。
七根煙后,他還是沒有離開。
出于對我表姐夫的「關心」,我還是打給了表姐。
「表姐,你男朋友現在在我樓下,一直不走,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叫他走?畢竟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