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損失那麼多積分,做了筆賠本買賣。」
我的表情大概有點傻,也可能比較呆,但總體我覺得是高興成這個樣子的。
但是系統可能并不這麼覺得,又安慰我:「你也不要覺得害怕,你要是過去了,以他對你的感情,高低得是個貴妃,就等著享福吧,反正你在這里也沒啥掛念的……我就一個要求,別讓他亂殺人,多做點好事,就當替我積福了行嗎?這世界都崩潰多少次了……」
它忽然止住這個話題:「好了,不跟你廢話了,我這就送你過去,你好自為之叭!」
16
我重新穿回來的場景略慘烈。
堪稱詐尸現場。
守夜的十幾個侍衛見我從冰棺里爬出來,全都嚇跑了,尖叫聲回蕩在偌大的地宮中,差點沒當場再次把我送走。
我渾身僵硬,氣息粗重,剛才扒著冰棺坐起來已經用光了力氣,現在只能無力地趴在冰棺邊沿艱難喘息。
混亂的腳步聲響起,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就攬住我后腰,輕輕松松把我抱出冰棺。
是禹文越。
他似乎比之前更高了一點,一身明黃色富貴長袍,氣勢懾人,威嚴更甚當年。
一貼上他的胸口,熱度就源源不斷地傳到我身上,我僵硬的四肢好像回暖了一些,呼吸也順暢了很多。
我一點掙扎也沒有,只是把臉埋進他懷里,任由他把我抱回華陽殿。
他全程沒有說話,我也沒有。
我是因為沒有力氣,但我估摸著……
他要麼就是嚇傻了,要麼就是氣飛了。
但他敢抱我,且神色如常,仿佛詐尸是多麼稀松平常的事情。于是我再次大膽估摸著……
他應該不是害怕。
那就是氣飛了。
其實我本來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甚至想安慰一下站在他身后瑟瑟發抖的李公公。
李公公人至中年,他不能,至少不應該,是被我嚇暈的。
但是身體不爭氣,一被他塞進暖乎乎的被窩,我立刻就瞇著眼睛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他沒有睡。
像我睡著之前那樣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伸進了被窩,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把我整只手完完全全包裹住了。我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動了動,一抬頭,就見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
本來我的心就像飛很久的小雀鉆進棲息地,感受到的只有舒適和溫暖。
但是看見他深不見底的漆黑的瞳孔,我又忽然有點毛骨悚然。
差點忘了,他本來就是個陰鷙人設來著。
而且講真嘛,我現在應該不是很好看,眾所周知女孩子都不愿意讓男朋友看見自己不那麼美好的一面,尤其當他還在氣頭上。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當縮頭烏龜雖然沒尊嚴但可以不用挨打。
基于以上原因,我身殘志堅地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把被子拉過頭頂,慢吞吞地把身體蜷成一團。
很快地,他被氣笑了:「出來。」
我不出來,在被子里動來動去,摸到了他的手,然后討好一般地,把唇印了上去。
他的手僵住了。
他的手有點痙攣。
他掀開了被子!
他長腿一邁,跨坐在我身上,俯身湊到我耳邊,輕聲說:看來你休息好了?
我嚇得一哆嗦:沒有沒有,還沒有呢。
「沒有?可我瞧著,你已然精神奕奕了,還有力氣勾引孤,嗯?」
不是勾引,是親近好嗎?
作為帝王這就是你的文學素養?
我沖他傻笑了一下,企圖蒙混過關。
然而他好似已經產生了抵抗力,不吃我這套了,不僅絲毫不為所動,還湊得更近了。
「唔——我剛醒,你這個禽獸……」
桌上的蠟燭何時燃盡的我根本記不清了,只記得燈火明明滅滅,我倆的影子被映在墻上很長時間。
——換了好幾種姿勢的那種。
我的腿根被他掐腫了,一點風浪也掀不起來地任由他翻來覆去地弄。
他吻過來的時候有些失控,像是要把我整個人吞吃下去,我被動承受,很快就喘不動氣了。他察覺到了,卻并沒有放開我。
我像是溺水窒息。
連頭發都濕淋淋的。
我伸出手用力推他的肩膀,卻發覺有一滴淚就這樣直直落在我臉頰。
我愣住了。
昏暗中,他閉上了眼睛,小聲地在我耳邊哽咽著。
「我很想你……
「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
「那天……其實你回來過對不對?
「你記住這種快要死掉的感覺……我已經感受過很多次了。」
上一次看見他哭,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很奇怪,他呼出的氣息明明是熱的,可是他的身體卻在發抖。
我眼眶發緊,心疼又愧疚,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可以辯解,可以說出一大堆理由,可是他的眼淚那麼燙,燙得我臉頰刺痛,如果這時候我還要找理由糊弄他,我就真的配不上他的喜歡了。
我難受地閉了閉眼睛。
明明千言萬語,竟有口難言。
最后只好吸了吸鼻子,主動伸出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意識再次在陷入昏迷之前,他終于停了下來,像是撒過氣的野獸,情緒發泄以后,就溫順地趴在我身邊,摟緊了我,一只手輕輕地順著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