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文越手段顯然更高明點,早一步當了太子。
禹文越最先看見了我,他下了一步錯棋,故意結束了棋局,然后起身朝我走來。
他托住我的雙臂,沒讓我行禮:「這是什麼?」
當著禹文渡的面,我實在說不出「這是我為您煮的湯」這種話,總覺得會被恥笑。
禹文渡很有眼力見,見我面色為難,主動起身告辭。
「既然皇兄不得空,那弟弟就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又打量著我,語氣不輕不重,意有所指地說:「三皇兄,容弟弟提醒一句,這棋局,錯了一步可就滿盤皆輸了。」
禹文越一笑,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無妨。皇弟盡管放馬過來,本殿下隨時奉陪。」
禹文渡的身影消失了,禹文越把湯從我手中接過去:「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我糾結了一下,最后還是冒著被當場拉出去打板子的危險說:「這是我為殿下煮的湯。」
禹文越的似乎表情扭曲了一瞬,但是又很快恢復。
他面色如常地說:「是嗎?那我……」
他似乎說得很艱難:「嘗嘗……?」
我乖巧地把湯碗往他眼前推了推,期待地眨了眨眼睛,專注地看著他。
他慢吞吞地打開了蓋子,慢吞吞地把湯盛到小碗里。
他喝了一口湯,艱難咽了下去,眉頭微皺,用食指指腹點了點我的鼻尖:「阿珂要毒害我嗎?」
我笑不出來。
有那麼夸張嗎?
我說:「不敢。」
我建議道:「殿下,或許第一口的味道不準呢?要不您再喝一口試試?」
禹文越盯著那碗湯,不說話。
我的躍躍欲試急轉而下,我說:「殿下,您的表情……是不是有點過于視死如歸了?」
禹文越好像被我冒犯到了,他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喝了一口湯,并且含著這口湯,傾身湊過來,似乎是想吻我,也可能使想把湯渡給我,和我同歸于盡。
無論他想干嘛,總之我沒有讓他得逞,及時用掌心遮住了他的嘴巴,我快速說:「我還沒準備好!殿下不可以……那個。」
他把湯咽了下去,從善如流:「那好吧,等阿珂準備好了起我們再那個。」
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3
鑒于連續兩次出師未捷,系統給了我一個非常大膽的建議。
「你知道古代人最在意什麼嗎?」
我虛心求教:「什麼?」
「尊嚴!面子!尤其是他們皇家,身為貴族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
「所以,我有一個 good idea.」
我說:「有多麼 good?」
系統得意洋洋:「這樣,你去把禹文越的衣服拿過來亂涂亂畫,你相信我,到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太子服變成一張地圖,肯定要氣飛了。」
我面帶微笑:「那我呢?我就被他直接送走是嗎?」
「并不!」系統反駁,「以他對你的感情……啊對了,上次你煮的湯應該是讓男主濾鏡碎掉了!他的表情就像吃了——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吧?」
我無地自容:「了解。」
「所以這次你再跳得高一點,他肯定就對你濾鏡全沒了!到時候你只要被他關進小黑屋,茍到大結局,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哇塞!這個展望我就很喜歡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只是,男主的衣服并不好拿,尤其是外袍這種肯定放在他自己殿內,甚至他房間的東西。
「朽木!」系統提醒我,「可以去找一件他換下來的衣服呀!非要找新的嗎?」
對啊!
我花了三天,搞明白了脫下來的舊衣服會被暫時放在哪里,是哪個宮女來取,會沿著哪條路被送進浣衣局。
并且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成功把衣服偷出來了。
我抱著衣服,跟系統洋洋得意炫耀:「我跟你說,這回你真的賭對了!我大學就是學設計的,可以說畫畫這個事我很在行的。」
系統在我前面飛在空中,它幻化成了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純白色機器人,閃著一圈白光,把路照得不那麼黑了。
他問我:「所以你要在上面畫畫嗎?」
我搖了搖頭:「低級。我要給縫個太陽。你知道嗎?就是西方那種……就是那種塔羅牌上的笑臉太陽,很英式的那種……」
系統打斷了我:「我不知道。」
其實我一個姑娘,住在太子偏殿總歸不太那麼合適,但是禹文越對外總是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加上我又臉皮厚,這事兒倒也多少算那麼點順理成章。
本來嘛,說是太子偏殿,但其實和他睡覺的寢宮起碼隔了三十分鐘腳程,擱現代來說,都快是小縣城城東到城西的車程了。這麼遠的距離,無論我們之中哪一個欲行不軌,光是走這段路的時間就夠另一個收拾包袱扛著火車跑路了。
4
借著微弱的燭火,我趴在桌上給禹文越的衣服畫了一個太陽,很不起眼的角落,要仔細找才能找到。
然后找了土黃色的線,開始按照畫好的軌跡展現一下女紅技術。
系統:「你還有這技術?」
「沒有,我就是過過嘴癮。」
事實證明,我確實只能過過嘴癮。我計劃是不眠不休,連夜把這件衣服搞出點名堂,然后再趁夜送回去并假裝無事發生。
但是由于男主對我的濾鏡已經沒有那麼厚了,所以從理論上講,他肯定會派人調查這件事,那麼犯罪嫌疑人——也就是我,就會很快被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