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陰鷙少年的白月光,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后,我看著對面正低著頭、動作輕柔地為我擦手的男孩,哆哆嗦嗦地往墻角縮了縮。
1
「我說,你有必要這麼慫嗎?」系統在我腦中嘲諷。
我咬牙切齒擠出一個笑:「你試試。」
系統:「謝邀,不試。」
我說:「那你去狗那桌。」
系統說:「你先別生氣嘛,跟你說的劇情都記住了嗎?」
當然記住了。
按照系統的說法,我是男主禹文越的白月光,只因為在他八歲被幾個皇兄戲弄推進枯井里時,是我恰好路過,喊來父親將他救了上來。
只是很快我父親就調任去南方就職,我和男主并沒有太多接觸。多年后回京,我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不僅不像小時候那樣善良純真,反而仗著男主的偏愛恃寵而驕、在宮里作威作福,還試圖拆散他和女主。
當然結局也是非常地盡如人意哈,死得翹翹的,不能更翹那種。
「所以你現在的任務是什麼?」系統提問。
我思索著,小聲回答:「陷害女主?」
「沒錯,加油,上!」
我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禹文越的聲音先響起來了。
他察覺到了我后縮的動作,輕聲問:「弄疼你了?」
我搖搖頭,把手重新伸出去,放在他攤平的掌心中。
禹文越唇角微揚,重新低下頭給我擦藥,然后安撫我:「太醫說這個藥效很好,但是會有點疼。忍一忍,啊。」
我點點頭。
想起自己的任務,我又觀察著他的神情,開口問:「殿下不問我怎麼落水的嗎?」
「嗯?」禹文越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他狀似好奇,「是因為什麼呢?」
我知道撒謊不好,但是為了任務,我還是硬著嘴說:「是阮小姐……」
我實在說不出是她推我下水的這種話,那真的有點喪良心,無冤無仇的……說到這里就已經說不下去了。
如果他多問一句,我肯定要后悔了。
好在禹文越的濾鏡太厚,根本沒有多問也沒有懷疑。
他好像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低著頭替我吹了吹傷口,綁好繃帶。
「知道了。本殿下為你出氣。」
他捏了捏我的臉:「這下開心了吧?笑一笑?」
我仰著頭看他,明明沒想,但真的露出一個笑來。
他滿意了,替我蓋好被子才去外間換下濕漉漉的衣服。
2
大概是過了那麼十幾天,我才知道禹文越給女主阮慧的懲罰是什麼。
——讓她在家里思過,三天不許出門。
「這真的是懲罰嗎?」我不解地望著系統,「說句實話,只要空調 wi-fi 給夠,管吃管喝管住,別說三天,三個月內我但凡有一絲出門的念頭,就是對咸魚的不尊重。」
系統點頭:「我也是……哎呀管那麼多干嘛呢,反正這個劇情完成了。」
「那我接下來干什麼?」
「我找找哦……啊,有了!作為白月光炮灰,接下來你要假裝賢惠,給男主做飯,趁機上眼藥。」
我無辜回望:「可是我不會做飯,我只會做西紅柿炒蛋。」
「那也成。」系統嘆了口氣,「好歹有一樣拿得出手的。」
我小聲說:「其實也沒有那麼拿得出手……」
在小廚房折騰了挺長時間,我才煮好了西紅柿蛋花湯。
把湯盛出來之前,系統表現得有點不安:「說實話,我感覺禹文越不會喝這碗毒藥。」
我也不安,附和道:「感覺只要有眼睛就不敢喝。」
「所以你說的會做西紅柿炒蛋呢?請問西紅柿蛋花湯和西紅柿炒蛋區別就大到這種程度嗎?換個方式做你就麻爪啦?」
我陷入了沉默,想了好半天,才有理有據地辯駁:「我不會用這種灶臺……」
系統微笑著安慰我:「沒關系,我早知道你是塊點心,對你也沒有抱太大期望。」
我說:「是廢物點心的……」
「是的沒錯,小心點。快點把湯端給男主!!」
我預感到不會太順利,卻沒預感到不順利會發生得這麼快。
按照原劇情,白月光是煮了銀耳蓮子粥的,她把粥端給男主,男主接過去,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很好,就都喝掉了。
恰好此時女主來了,女主一眼看見男主喝剩的粥底,她善藥理,很快察覺到粥里加了東西。但是她知道男主信任白月光,就沒聲張。白月光走后,她才回稟,男主查明事實后,對白月光的濾鏡當場碎了一半,同時和女主關系進了一步。
然而我水平有限,問起系統這段劇情時,系統的笑聲傳出十里遠:「還加藥呢,你這碗湯比什麼藥都猛,就這麼著吧啊,給人留條活路。」
我不太服氣,但還是:「哦……」
禹文越正在涼亭和人下棋。
他對面那人我還認識,是他的皇弟,排行老四。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一下這本書的格局,在原文中,男主禹文越和四皇弟禹文渡是皇位爭奪戰中最有實力的兩位,不過禹文越是個陰鷙瘋批人設,禹文渡是個笑面虎人設。這兄弟倆完全不是一個媽生的,卻都繼承了老皇帝的性格:自私、多疑、足智多謀、工于心計,卻也都和他們各自的母親一樣,命途多舛,在這偌大皇宮中艱難喘息。
我穿進來的時候這兩兄弟都已不再韜光養晦,反而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把其他的幾個兄弟搞得死的死,瘋的瘋,唯有幾個皇弟確實年紀太小,構不成威脅,才成為了僅剩的幾個小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