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勁,日子真無聊。
我突然開始懷念竹林的日子。
我挑了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準備回去,我有太多事情想與素和姐姐說了。
一路奔波,我推開竹門,里面的陳設照舊,只不過有些清冷。
我試著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人回我。
砍柴的樵夫路過此處:「你找素和?」
我點點頭:「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樵夫搖了搖手:「素和早走了。」
「走了?」我有些詫異,「她不等心上人了嗎?」
樵夫嘆了口氣:「她心上人回不來啦,早死在戰場上了。」
我看著樵夫漸行漸遠的背影,望著身后空無一人的竹屋。
一瞬間,心里空落落的。
7
我沒打算回到宋予歡的身邊,便在這竹屋安頓下來。
白天上山打獵采菌,晚上掛在歪脖子樹上曬月光。
日子過得和從前一樣。
就是沒有素和姐姐,也沒有宋玉。
只有我。
某天夜里,我照舊打算往樹上爬,外頭傳來了擊門聲。
「有人在家嗎?」
我聽不出來人是誰。
「路過此處,想討口水喝。」
我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爬下樹打開了門。
那人一襲黑衣,銀色面罩遮去了半邊臉,看不清具體模樣。
他生得高大,將我整個人罩在了陰影里。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稍等,我去拿。」
我轉身進屋,身后卻傳來了窸窣的聲音。
我一轉頭,這人竟自顧自跟了進來。
我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就在這站著,不許進來。」
他的腳步一頓,抱歉地點點頭。
我倒了一碗水給他,可等我進庭院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正當我奇怪之余,后肩傳來一陣酸痛。
我轉頭看去,他正手做刀刃疑惑地看著我。
我心中明了,當下將水往他臉上潑去。
「我可沒有你們人類的穴位,還想劈暈我!」
他見事情敗露,以手為哨。
哨音落,不知何時從外頭翻進來幾個黑衣人將我團團圍住。
我修成人形后并未得罪什麼人,至于這麼大陣仗抓我麼。
我企圖看清面具下的真容:「你抓我干什麼,我又沒得罪你。」
那人笑了一聲:「人有軟肋,抓了宋予歡的軟肋,還怕拿捏不了他。」
我蹙眉否認:「我不是他的軟肋,抓我沒用。」
那人顯然不想與我廢話。
他手一揮:「抓活的。」
幾個黑衣人揮刀朝我砍來,我將手中的碗朝外丟去,狼狽地朝反方向跑。
白骨和別的妖獸不同,沒有靈力。
雖然不老不死,但被這幫人抓回去,多少得掉一層皮。
我見黑衣人逼近,丟了竹簍朝他們身上砸去。
然而并沒有什麼用。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素色的身影擋在我的面前。
我看著熟悉的背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為首的面具突然興奮起來:「你來了。」
宋予歡幾乎是咬牙喊出了他的名字:「烏日勒。」
他就是北境首領烏日勒?
宋予歡微微偏頭說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為了不拖累他,囑咐一番后我便躲了起來。
宋予歡的身手非常敏捷。
從容不迫,這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加上阿沛的助攻,烏日勒眼見處了下風。
他歪了歪頭,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弓弩。
引弓搭箭,銳利的箭頭直指打斗的宋予歡。
宋予歡無暇顧及。
我見事情不妙,從角落跑了出來:「宋玉小心箭!」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烏日勒的箭矛突然轉了個彎,竟然對準了我!
「去死吧!」
利箭劃破空氣飛速朝我射來。
下一秒,銳利的箭頭被人抓住了。
我驚魂未定地看向一旁的宋予歡。
他的眼里似淬了毒,恨不得將烏日勒生吞。
烏日勒滿意地看著宋予歡。
「北境的云服散,宋予歡,等死吧。」
烏日勒瀟灑離去,阿沛還想追,被宋予歡攔下。
我看著他手中直流的鮮血,心中慌得不行:「這血怎麼是黑色的?」
宋予歡卻沒有答我,只將我籠在他眼里,一遍又一遍地看。
「怎麼一聲不吭走了……別生氣了……」
話還沒說完,他便重重倒在我的肩上昏了過去。
8
宋予歡受了傷之后始終昏迷不醒。
請遍了郎中也沒有找出解藥。
最后一位郎中嘆了口氣:「北境的云服散解不了,你們還是商量商量后事吧。」
「這個烏日勒!竟然在箭上抹毒!我去殺了他!」
我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宋予歡。
他面色慘白,唇色卻透著詭異的紫。
他本就是因為我才中了毒,理應也是我救他才對。
我將抓狂的阿沛推到門外,他不解地看著我。
「姜姜姑娘,你……」
我說:「或許我能救他。」
我們白骨雖然沒有靈力,空有不老不死的身軀外,唯一有用的就是一身凈血了吧。
素和姐姐曾和我說,當初為了救她的心上人,耗費了好多凈血。
宋予歡的毒,我應該也是能解的。
我將匕首靠近手腕,絲滑一割,皮肉上傳來絲絲麻麻的痛覺。
鮮紅血液滴進宋予歡的嘴里。
他一日不醒,我就供養一日。
兩日不醒,我就供養兩日。
若是月余不醒,我就供養月余。
好在用不了月余,三日之后,宋予歡的唇色漸漸如常了。
我松了口氣。
為了給他補身體,我特意上山打了一只野雞準備熬湯。
當我將雞湯送進屋準備親自給他喂下時,宋予歡恰巧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