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剛回京,他還擔心主子消沉傷身。
一定是夫人在天有靈。
孟江漣回房后,發現安靜得不對勁。
他先是進了密室,發現箱子似乎有被挪動的痕跡,猛然間想起什麼:「青青?」
沒有回應。
他蹙眉,快速走出來:「青青!」
語調陡然拔高。
終于,他在角落的榻上聽到了不情不愿的一聲「嗯」。
很輕很輕。
我吹氣,把醫書翻了一頁。
孟江漣長舒一口氣,快步走到邊上,但在開口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青青,我回來了,其實箱子我是想下朝后親自給你開的。」
我立刻沒坐住:「孟江漣!你害我白氣了。」
「你選一個,然后我每天開一個如何?」
還挺有趣。
我裝模作樣地拍拍他的臉,趁他不注意,偷溜著先跑了進去。
孟江漣只感覺臉上有一陣冷意。
等了好久,他才緩過神,頗為無奈地跟上。
大的先留著,我先開一個最小的。
里面是兩塊大紅手帕,金絲銀線繡著鴛鴦,還有小字。
【終身所約,永結為好。】
第二日,是一對金步搖。
第三日,是一把團扇。
第四日,充王府被言官彈劾有謀逆之心,首輔孟江漣奉命親自徹查。
是夜,蔣沁雪哭得梨花帶雨:
「孟大人,你信我好不好?王府是被誣陷的。」
孟江漣示意廿七將人迎進前廳。
蔣沁雪被丫鬟攙扶著,帕子還在不停擦拭眼角的淚痕。
「郡主,喝杯茶吧,夜里寒涼。」
蔣沁雪真是被情愛沖昏了頭腦,一點小恩小惠她都甘之如飴。
不過她起碼還存著點理智。
她求孟江漣救救王府。
「郡主,」孟江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矜貴自持,「給下官七日。
」
一個七日,他會清理干凈。
顯然,蔣沁雪誤會了他的話。
她以為孟江漣是在許諾她。
外頭突然吵鬧,充王妃是最先沖出來的。
她抱住蔣沁雪,撒潑般號了起來:「雪兒,你怎麼能大半夜與男子私會!你這讓你的名聲往哪放啊!」
看樣子,孟江漣是已經抓到什麼關鍵把柄了吧。
居然能讓王府的人配合蔣沁雪出此下策。
「母親!我,這和孟大人無關,是我自己。」
「住嘴!」
充王呵斥,他身后家仆不少,是要來逼人了。
「孟大人,雪兒她被本王寵壞了,但她也是先皇親封的郡主,這事若是傳出去……」
孟江漣坐在主位上沒動。
他十指交叉放在腿上,掛著官場上習慣的假笑。
周圍的燭火忽明忽暗。
無風。
帷幔竟來回晃動。
蔣沁雪怕了。
她應該是記起了我。
我干脆又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直接嚇得她失態叫嚷:
「文芷青你個賤人!」
回過神,她根本不敢去看孟江漣,直接暈在了王妃懷里。
看得出她是裝暈。
袖口中的手還在往里縮。
孟江漣斜睨了一眼:「王爺還是先帶郡主回府請太醫吧。」
充王被這變故堵住了嘴。
他憤憤甩袖:「孟江漣,你別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你這種窮鄉僻壤爬上來的東西,骨子里還是卑賤。」
我想蔣沁雪估計后悔裝暈了。
我飄到她面前打量了一番。
她好不容易在孟江漣面前裝了那麼久,功虧一簣。
結果,真暈了。
15
言官再次彈劾軍中副將吃空餉,朝堂上人心惶惶。
那副將正是充王的侄子。
部分兵權被回收。
充王為了自保,決定設計一場宮宴然后把蔣沁雪送上皇帝的床。
偏偏同時,蔣沁雪瘋了。
王妃去勸說女兒,讓她為大局考慮。
結果蔣沁雪發瘋地撕扯王妃的頭發,嘴里喊著這輩子只嫁孟江漣。
充王只當是她是發脾氣不愿意。
誰知一見面,蔣沁雪就用指甲劃破了充王半張臉,披散著頭發,活像尋仇的惡鬼。
「瘋了!瘋了!」
充王命人綁了蔣沁雪。
她又恢復了清醒,哭喊著自己不是有意的。
「孟江漣會娶我的,他七日后就會來娶我!他親口對我承諾的。」
每一日,蔣沁雪就在清醒與發瘋之間來回顛倒,折磨。
充王只能先壓下此事。
可是,蔣沁雪不知如何逃出了王府。
她赤腳跑在京城大街上,最后停在首輔的宅邸前。
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百姓。
「孟江漣!你快出來娶我啊!」
「文芷青都死了,她不會阻礙我們了!」
孟江漣衣衫單薄,只是平靜地站在大門處。
許久,他只吐出涼薄的一句話:「下官此生只有一個妻子。」
「啊!」
這句話刺激到了蔣沁雪。
她抱住頭痛苦地發泄尖叫,她恨死文芷青了。
為什麼文芷青死了還要陰魂不散?
文芷青有什麼好的?
明明那麼多世家公子都能傾心自己,憑什麼孟江漣不能?
孟江漣在茶里放的藥量并不多,所以蔣沁雪總會容易清醒,又容易癲狂。
等王府反應過來,滿京的謠言已經起來,郡主竟一手遮天逼死了首輔夫人,還來當眾逼婚。
充王被推到風口浪尖。
作為是先皇的弟弟,他本就瞧不上當今皇帝。
曾經靠幫先皇尋仙問道,幾乎能到攝政的地步。
現在淪落到這般田地,他恨不得將孟江漣的尸身懸掛城樓。
既然有人擋路,干脆就造反。
只是,他慢了一步。
16
第七日,蔣沁雪如愿見到了孟江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