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別吐我床上啊!」
酒臭味兒充斥著整個房間,令人作嘔。
等我收拾好,已經接近凌晨,陸老板在我收拾好的床上睡得正香。
我盯著這張俊臉磨了磨牙,到底還是扛不住。
癱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陸恒穿戴整齊坐在我的對面。
一臉陰沉地看著我,我驚了,還以為看到了活閻王。
我訕訕一笑。
「老板,要吃早餐嗎?」
陸恒陰沉著臉好半天,在我臉上笑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薄唇輕啟:「是不是給你錢你什麼事都愿意做?」
似乎在陸恒的眼里,我早就變成了那個為了錢什麼都做的人。
我表情一怔,不知怎麼,心頭涌上一股酸澀。
誰不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誰不想暢快肆意地活著?
可我有資格嗎?
我弟弟還在醫院等著我救他的命,墻上的日歷已經快翻到月底,我沒有時間了。
我的沉默,在陸恒眼底,就是變相的承認。
隨后見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手指點了幾下。
我握在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下。
「支付寶到賬 5000 元。」
我愣了下,下一秒就見陸恒起身,準備離開。
「昨晚辛苦你了。」
他表情正常,眼底青黑,只是語氣有些挫敗。
不像是平時說一不二霸總陸恒。
還沒等我細想,陸恒已經走到了門口,我忙不迭跟了上去。
臉上帶著職業假笑。
金主爸爸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即一臉嫌棄地轉了過去。
「你笑得真難看。」
唇角僵了僵,看在錢的面子上,我認了。
9
我決定辭職了。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發了辭職報告郵件給陸恒,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想這是我留下來的最后的幽默了。
搬了家、換了聯系方式、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陸恒了。
畢竟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我知道,我們下次見面是在公安局,我一定不會把他拉黑。
我可以社牛但是我并不想社死。
大概是辭職后一周不到。
我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您好,是田甜女士嗎?這邊系統檢測到您近期有接到詐騙電話。」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請問您這邊是否匯款了呢?」
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大,「大概上周……」
我在公安局里錄完口供正在培訓防詐騙知識的時候。
陸恒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有些凌亂。
西服的袖子卷在胳膊肘,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陸總,您不會是被人追殺了……」
話音未落,我被擁入一個懷抱,
熟悉的木質冷香鉆進鼻孔,剛剛接到電話的恐懼和驚慌被瞬間緩解了。
「我們調出你的通話記錄,然后找到了電話頻次最高的接你。」
一旁的警察叔叔咳嗽了一聲開口。
我瞬間驚醒,頭腦清醒。
電話能不多嗎,這可是我老板+金主。
補充說明:曾經的。
「你這麼貪財,還有被騙的時候?」
公安局門口,陸恒捂著嘴,眼中是赤裸裸的嘲笑。
我默了半響,拳頭硬了。
都是關心則亂。
上周接到一個電話,是弟弟的主治張醫生打來了。
醫院有了合適的眼角膜配型,弟弟的眼睛有可能重獲光明。
我心中一喜,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再者,電話號碼確實是張醫生的,聲音也沒錯,之前我也經常拜托張醫生照顧弟弟,所以并沒有懷疑。
但是剛剛,警察告訴我,張醫生的電話在去泰國旅游的時候丟了。
幾經反轉以后,落入了詐騙集團手里。
我就是那個被詐騙的怨種,足足轉過去了 100 萬。
「他們讓轉美金的時候你就沒懷疑嗎?」
「我……」我以為眼角膜來源不正經,是從美國那邊來的……
當然這話我沒說出來。
說出來我可能會被嘲笑死。
「騙子給你境外賬號你就沒發現?」
「我以為醫院最近換了新的國外董事。」
「讓你分批轉賬的時候你就沒懷疑嗎?」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我的錢也沒放在同一張卡,就算他不說,我也要換卡轉。」
陸恒詭異的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話。
「……你不被騙,天理難容……」
我:……真的會謝。
放什麼豬屁,我剛想懟回去,一抬頭就看到陸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表情。
心虛的向后挪了挪腳步。
算了,這次讓讓他。
10
「去醫院?」
我坐在副駕駛位,呆呆地點了點頭。
十分鐘后,我驚悚地發現我沒有跟陸恒說位置,但陸恒走的路線卻是對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鬧鐘浮現,
一定是巧合,一定。
到了醫院,往日里對我不怎麼熱絡的醫生護士,頻頻沖我們點頭示意。
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了。
「陸總,來過這里?」
陸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高深莫測的指了指一旁的公示欄。
我目光轉過去,才看到在醫院發展史上,在董事欄照片那一欄,陸恒的照片在最上面。
「……」
哪個王八羔子設計的照片墻。
照片掛得太高了,設計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設計了。
陸恒輕車熟路地走到弟弟田鐸病房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正看著窗外的清瘦的少年聞聲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