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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眾人在審判廳里一次次地證明自己,越來越多隱藏在美好童話故事下的崩壞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咀嚼著文案里的最后一句話,我心里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就在這時,腰間別著的對講機忽然「滋滋」震動了幾下——
「喂喂,白雪公主,白雪公主,我是瘋帽子,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我:「……」
我:「答。」
「很好,還有心思說冷笑話,看來你適應得不錯。」對講機那頭的何彥輕笑一聲,「現在是答疑時間,白雪公主你有什麼問題嗎?」
「有。」對講機發出的聲音不小,我也沒有刻意地去調低它的音量,「又是天黑請閉眼又是投票出局的,說到底這其實就是一個狼人殺游戲對吧?」
「Binggo。」絲毫沒有掛羊頭賣狗肉的自覺,奸商何彥大言不慚道,「那白雪公主你再猜猜,這個劇本是誰寫的?」
「……是你寫的?」
「恭喜你,猜錯啦!作為猜錯的獎勵,瘋帽子友情提醒,整理好房間,隱藏好暴露身份的物品,接下來會有玩家互相搜查房間的環節,二十分鐘后到審判廳,也就是一樓的會客廳集合。」
又聽得「滋滋」幾聲雜音,對講機里再次沒了動靜。
收起對講機,我不由得皺眉。
什麼叫隱藏好暴露身份的物品?暴露什麼身份?
我是白雪公主沒錯,難不成……
「喂,小鬼,你到底是什麼角色?」我警惕地盯向那邊一聲不吭到現在的陸望笛。
「我?」
陸望笛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我是狼人啊。」
?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狼人竟在我身邊。
見我真信了,陸望笛頓時收斂起笑意,很是不悅地橫了我兩眼:「你好歹反駁我幾句啊,我騙你的!我還是那個陪你出生入死的『最后一個小矮人』。
」
「真的?」我面露懷疑。
「喂喂,怎麼我說我是壞人你就立刻信了,我說我是好人你倒開始質疑我?」陸望笛有些惱,他把本子往前一拍,「你要是不信可以看我的劇本!」
「不了不了。」我擺擺手,「看了就不好玩了,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陸望笛老大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所以我們都是好人,那瘋子又讓我們藏好什麼東西?」
對陸望笛給何彥的「瘋子」稱號不置可否,我聳聳肩:「不知道,總之先四處找找吧。」
本以為那些「隱藏物品」會有多「隱蔽」,結果我幾乎沒怎麼費力氣,就找到了一些東西。
「一個小竹籃,一個火柴盒……」我左右翻看這兩樣再常見不過的物品,「難不成我的真實身份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照你這麼說我還是灰姑娘呢。」舉起手中的玻璃鞋,陸望笛臉色難看,「我在草叢里找到的,劇本上沒說我偷過這玩意──也就是說,是有人想要誣陷我們。」
這就難辦了,我感到有些棘手,灰姑娘被偷的水晶鞋出現在了我們房間,這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要不我們先把它藏起來?」陸望笛提議道。
「不。」我拒絕得果斷,「我們不僅不能藏它,還要主動把它揭露出來,一會把它帶到審判廳,向所有人公開這樁栽贓嫁禍案,我要讓其他人幫著我們想辦法而不是被那些人逼著找對策。」
我把玩著手中的火柴盒:「畢竟與其坐以待斃,我更喜歡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麼。」陸望笛愣愣地望著我,好久才喃喃道,「真是你做事的風格啊。」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夸我嗎?」
我稀罕道,「百年一遇啊。」
「我才沒有夸你!」陸望笛扭過頭去,死鴨子嘴硬,「我只是……只是……」到底沒「只是」個所以然出來,陸望笛聲音越說越小。
「只是什麼?」將火柴盒收進口袋,我提著小竹籃查看房間的其他角落,「話別說一半吊人胃口啊。」
「那個……姐……姐姐。」陸望笛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這幾字。
我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你叫我什麼?」
「沒什麼。」耳根有些發紅,陸望笛別扭地不看我,「就是,對于這個故事……你怎麼想?」
「什麼什麼故事?」我一下子又沒反應過來。
「就是這個王子并不愛公主,甚至還想殺掉公主的故事。」陸望笛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身邊的人,比如說你愛的人你最親近的人,如果那個人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好,甚至,甚至是壞人……你會怎麼想?」
「這個很難說。」我想了想,「要看他有多壞,對誰壞,以及他對我的態度──但不管怎麼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愿意站在正義和道德這一邊的。」
聞言,陸望笛又沉默了許久,好半晌才終于舍得扭回頭朝向我:「聽不懂。」
頓了頓,陸望笛突然一笑,落寞的笑:「但我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我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
「顧逢春。」喚了一聲,陸望笛直視著我的眼睛,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平時又冷又拽的少年和他的姐姐一樣,也有著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我其實沒那麼討厭你的,我只是……有點嫉妒。」
「嫉妒?」
「對,嫉妒,我嫉妒你有一個為了你能拼上性命的母親,嫉妒你有一個拼命想要挽回你的父親。
」
「而我。」陸望笛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爸爸婚內出軌,我的媽媽是個小三上位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