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如果是別人我還能賭一把,賭他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可是站在我面前說這話的是沈安,我賭不了。
沈安已經拿捏了我的命脈。
我十指冰冷,像是剛從寒潭中撈出來一般,胸腔鈍痛而麻木。
不甘心又如何,我沒有選擇,只能認命,我握拳仰頭,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
「陛下,求您饒恕臣的罪過,放過臣的家人,一切罪責由臣一人承擔。」
「臣等候陛下發落,絕不反抗。」
沈安偏過臉,嗤笑道:「任憑朕處置?」
我輕聲笑道:「任憑陛下處置,只求陛下饒恕臣的家人。」
沈安揮了揮手,吩咐道:「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
思雨被侍衛帶了下去,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呼吸都窒了窒,我抬眼盯著沈安。
沈安盯著我看了良久,久到我都以為他打算放過我了,下一瞬,我被他攔腰抱起,扔到了我上輩子躺了無數次的床榻上。
沈安整個人順勢壓在我身上,像是猛獸擒住獵物一般。
指尖劃過我白皙的臉,他喘著氣說:「你要是早點兒這麼聽話,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苦頭了。」
我偏開頭想躲,沈安不高興地掐住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見我不能動彈,這才滿意。
「朕勸你還是聽話一點兒,你只有將朕哄好了,李家人才能有好日子過,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你的家人。」
沈安一低頭,咬住我的嘴唇,又兇又沒有章法地親吻。
不,這算不上親吻,這是懲罰,他在懲罰我出賣他,懲罰我不知天高地厚。
「李大人知道該怎麼在床上哄男人嗎?」
我氣得想要踢他,沈安頂開我的兩條腿,壓迫感極強。
「哄男人就得在床上哄,李大人在男人堆里混了這麼久,不會連這點兒事情都不知道吧?」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見他神態篤定地說著這些字字都能刺激到我神經的話。
我為了不像上輩子一樣落入他的手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甚至不惜和沈瑯聯手,就為了置他于死地,末了,還是落入他的鼓掌中。
21.
「嬌嬌。」
又是這個稱呼,我上輩子聽了無數遍的稱呼,我渾身不受控制地戰栗,恐懼從靈魂深處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
我睜大了眼睛,猛地用力掙扎,我掙扎著大叫:「我不是你的嬌嬌!沈安,你放開我!」
沈安狠狠鎮壓了我徒勞的反抗,掐著我的脖子。
他輕聲說:「李長寧,你給我記住了,你這輩子只能是我沈安的嬌嬌。」
接下來的一切都如同一場暴行,讓我此生難忘。
我被囚禁在章華殿,跟上輩子的情況如出一轍。
沈安給我送了一只鳥,關在漆銀的鳥籠里。
據說這鳥是貢品,白羽如雪,尤其是那尾巴,煞是漂亮。
章華殿里伺候的宮人說這鳥是沈安為了討我的歡心特意送給我的。
呵,他們懂什麼?
沈安送我一只關在籠子里的鳥,是為了討我的歡心?
他是想讓我記住,我就跟這只鳥一樣,都是被他鎖在籠子里的玩物罷了。
我用手指輕輕彈了彈鳥籠子,因為我的動作,那鳥使勁撲騰了起來,樣子十分不安。
我打開鳥籠,鳥趕忙從籠子里鉆了出來。
我身旁的宮女一愣,忙道:「貴人,這鳥是陛下賞的,要是飛走了,就不好跟陛下交代了。
」
我不言語,果然那鳥飛出去沒幾步后就又自己飛回來了。
那鳥重新飛回鳥籠里,歪著頭看我,轉動小小的圓眼珠,發出幾聲清脆鳥鳴。
這鳥沈安上輩子就送過我,他邊都逗弄鳥邊問:「你知道朕送你這鳥是什麼意思嗎?」
我當時夜夜都被他折騰,白日里困頓不堪,這麼名貴的一只鳥擺在我面前,也沒心思賞玩。
沈安也不在乎我興致高不高,自顧自地說:「這鳥是經過珍禽坊悉心調教的,就算是死也會死在宮里,不可能從宮里飛出去。」
我當時被氣得不輕,掀翻了鳥籠,「失了靈性的鳥,注定活不長久,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沈安垂眸看著我,眼尾狹長,嘴角勾勒著冷峻的笑。
他說:「這鳥能活多久全看朕的意思,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宮里。」
他抬起我的臉端詳片刻,漫不經心拋下幾句話。
「嬌嬌,你今兒死了,明兒李府上下都要給你陪葬,朕連只螞蟻都會送下去給你陪葬,你說話做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他暗指我就跟這鳥一樣永遠都飛不出他的掌心,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居然也是如此,就連這鳥都跟上輩子一樣。
我將手伸到籠子里,掐住鳥的喉嚨,鳥的掙扎漸漸停止,成了半死不活的狀態,我滿意的松開手。
22.
宮女的驚訝聲也停了,她為難地看著我,「這鳥可是陛下親自賞給貴人的……」
我一派不放在心上的云淡風輕,「我吃的用的哪個不是他親自賞的,一只失了靈性的破鳥而已,我看著心煩。」
「所以你就把鳥弄成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沈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心口跳了跳,懶得回頭看他,沉默不語。
他看了眼籠子里還在輕微掙扎的鳥,「你還不如給它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