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陳瀝這條惡犬從混混堆里死拽出來。從那天起,我成了綁住這條惡犬的唯一鎖鏈。陳瀝恨我管他
我替他解開鎖鏈那瞬,陳瀝狠戾黑瞳沾著死寂的寒氣:「滾吧,走了就別回來
回來我他媽也會弄死你。」
幾年后,我施施然站回到他跟前,洗凈脖頸等著他下手。
他冷笑罵了句粗口,伸手掐我的脖頸,卻沒用力,指腹忍著力道摸了摸我的肌
膚,一臉不爽地鱒在我面前,咬著鏈子吐在了我的手心里。
「你他媽不許再松開,聽見沒有。」
1
陳瀝從六歲被他爸拋棄后,就過慣了撿垃圾吃百家飯的混子生活。
我爸媽出事后,剛高一的我成了孤兒,只能回到鄉下和我瞎眼的奶奶相依為命
為了賺錢,我偷偷跟在陳瀝后面拎著桶撿破爛。
陳瀝回頭發現我,生氣砸了我的桶,咬緊腮幫子,惡狠狠拎起我,丟回了家里
「讀你的書,考你的大學,我活著,就不會讓你遭一天罪。」
他比我小上幾個月,個子卻高了我一個頭,臉上還有灰塵,熱汗沁出來,灰頭土
臉的一張臉,眼神卻黑得發狠,像頭狼崽子。
他從褪色的牛仔褲褲兜里搜出一把皺巴巴的錢丟在我手里:「去寫作業,等會我
回來做飯。」
我喉嚨嚏了硬:「我做吧,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嘲笑地勾了勾唇,扯著我的臉掐了掐:「城里的公主哪里會做飯,火怕是都不
會燒,回你的房間去,別給我添亂。」
2
陳瀝做飯好吃,衣服也洗得干凈,每天回來的時候臟臟的,一到家里洗完澡整個
人跟脫胎換骨似的。
他躺在門口廊檐下的搖椅上闔著薄薄的眼皮小睡,長長的腿朝兩邊大喇喇地張
開,整個人懶懶地,粗的手指捏著蒲扇給我扇風,專門監督我寫作業。
我物理偏科得厲害,陳瀝給我補課,到開學的時候,已經突飛猛進。
「笨成這樣。」見我死守著一道題目沒動筆,他停下扇子敲了敲我的手臂,拿起
筆,三下五除二把過程寫了出來,重點圈了出來,「一副聰明相,怎麼一到題自
上就死腦筋,轉不過頭來,你們城里人都這樣金玉其外?
我不高興:「陳瀝,你怎麼罵人。」
他哼笑了聲,倒回搖椅上:「我鄉里人,沒素質,公主殿下你多擔待下。」
我端了他一腳,他眼里笑意加重:「怎麼還打人,不是最有素質不過的小公主
嗎?」
我臊紅了一張臉,用筆扎他的手,發現他掌心的繭變黃在脫落。
3
一個暑假,陳瀝仗著自己身高夠了冒充大學生,白天在超市的冷藏區幫忙卸貨搬
貨,那些冷凍的海鮮一箱幾十斤,一天下來,陳瀝累得眼皮都不開。
不等我拿藥過來,他已經困得睡了過去
掌心剛開始被塑膠箱子磨出了血,第二天去他就學了乖,用破衣服捆住手搬,后
面發現還是不方便,索性就用手。
血結成了癡,瀝褪成了繭,一層一層堆起來,慢慢地就結成了老繭。
我中午去給他送飯的時候,看見其他人手上都有手套,就他沒有。
還沒等我問,他已經沉著臉把我扯到了一邊。
「誰讓你來的。」
「吃飯。」
他拿了碗,在墻角,三兩口吃完,含糊地回答我的問題:「鎮上的工作不好
找,他們看我新來的欺負幾天,過兩天就好了。」
4
吃完飯,他非要把送我回家,一路上面色不善:「以后不許再過來,中午我回家
吃,這附近不少街溜子,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聽到沒。」
陳瀝晚上回來,先去附近的塘里下網,弄蝦和鱔魚那些水產。
弄完回來,睡不了一會兒,凌晨兩三點又摸黑出去抓牛蛙,等到第二天早上五六
點去集市上賣。
兩個月下來,他弄了不少錢,快開學前天晚上,他把一錢都放在了我手里,累
得打哈欠。
報名那天,陳瀝領著我去。
繳完費后,他和旁邊的女生說了兩句,那人不善地看了我一眼,收起東西走了,
把位子挪騰了出來。
等不及第一節課上完,有和陳瀝熟的過來搭話問我。
陳瀝恢恢地打著哈欠:「我姐,以后都看著點。」
不到一節課的時間,就傳了出去,陳瀝這個校霸居然多了個姐
5
換座位的女生叫周媛,中午陳瀝在睡覺的時候,她點了點我的桌子喊我出去。
她來者不善,一出走廊她身邊圍出四五個女生,把我抵在中間,拍了拍我的臉
「許鶴昭是吧,果然是城里來的,名字都和我們不一樣。陳瀝幫你只是為了報你
奶奶收留他的恩,其他的你可別多想。」
少女的占有欲在這一刻爆發,容忍不了半分,急不可耐地要朝我宣示主權
「這話你該和陳瀝說。」我冷漠地回頭就走。
她扯住我的頭發:「給臉不要臉是吧,你一個城里的不好好在城里待著,跑到我
們這個小地方來和我搶陳瀝,你腦子里裝的是什麼。
」
頭皮疼得一緊,我朝后退,一巴掌摔在她的頭上:「松開。」
她罵了一句臟話,身邊幾個人三三兩兩湊過來要和我動手。
陳瀝從困倦中醒來,在桌子上隨意抽了本書,從窗戶里面砸了出來,正好砸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