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當我拿回身體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們就注定了對立。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只會聽話、沒有野心的定國公主,而不是我。
而我,也是要報仇的。
桃枝點了點頭,說道:「萬事俱備。」
「既然如此,就叫文國公親自為我吹起這一陣東風吧。」
勤政殿內,文國公連同與他交好的大臣跪成一排,賢妃也是滿懷愧疚地站在一旁。
門外是一身素凈衣衫、臉色蒼白的趙恒。
「求陛下為老臣做主啊!
「老臣忠心耿耿了一輩子,晚年竟然被公主如此戲弄,實在是沒臉活下去了!」
「沒臉活下去,就去死。」我推門而入,看著跪成一團的人說道,「文國公不會沒膽子死吧?」
「阿姝,你怎麼能這麼說,文國公可是你未來公公!」賢妃美目含淚,把為女兒擔憂的母親形象演了個徹底。
「這次你是真的過分了。」她走了過來,輕柔地抓住我的手,說道,「恒兒畢竟是你未來的丈夫,你怎麼可以叫人扒了他的衣服……」
「這叫他以后如何做人?」
我躲開她的手:「賢妃娘娘只怕是忘了什麼,我如何,輪不到你做主吧?」
父皇掃了一眼現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了!把朕這里當成什麼地方了?」
隨后又看著我說:「阿姝,你最近是做得過分了些……」
聞言,賢妃和文國公對視一眼,眼里全是得意。
他們要的就是叫我失勢。
一個沒了皇帝寵愛的公主,即便是想要報復,也沒有門路了。
可惜,太蠢了。
「朕幾次三番叫你進宮,你都稱病推脫,還有沒有把朕當成父親?」
穿越者怕帝王。
立身不正,偏又不懂得遮掩,怕帝王發現她換了芯子。
每次見父皇,她都覺得壓抑,更覺得要被看穿了,久而久之,便就不想來了。
可父皇是皇帝,見多了各種陰謀人心,我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他最知道我了,怎麼可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前世他臨死前,還對穿越者說,阿姝去了哪里?
我在旁邊看著,就立誓,若能拿回身體,第一時間就要把害了父皇的人抽筋扒皮。
「是兒臣的錯。」我低頭壓下心中的酸澀。
「罷了,你回來就好……
「賢妃,你和國公先下去,朕有事要和阿姝說。」
父皇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不耐煩地說。
「陛下!老臣……」
「好了,你號了一下午還不夠嗎?朕的耳朵都被你們哭痛了,阿姝是什麼樣的人,朕不知道?定是你那兒子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朕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好意思哭?」
父皇把人都趕了出去,留下了我。
「回來了就好。」他懷念地看著我,說道,「回來了就好,朕還怕你永遠回不來了呢?」
「父皇……」我紅著眼眶,說道,「我以后絕不會離開了。」
剛開始煽情,父皇就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道:「你說你回來就回來,怎麼還鬧得這麼大?」
「如今國庫空虛,正值用人之際,你鬧這麼一出,朕沒法給大家交代啊。」
我是大齊建國以來,最尊貴的公主。
父皇給我封了定國二字,本就叫人不滿了。
現在,我扒了權貴的衣服,將人吊了一整夜,弄得輿論四起。
加上文國公又從中煽動,如今半個朝堂都在彈劾我。
「父皇老了。」父皇看著我說道,「要是護不住你怎麼辦?」
我笑了笑,把手里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父皇:「父皇老了,但我還年輕。
」
「國庫空虛,只要父皇愿意信我,我來解決。」
出宮的時候,我沒有忘記地上跪著的趙恒,開口就吩咐了桃枝:
「把趙恒帶回府里,本公主給他準備了禮物。」
前世種種,我放不下。
放不下,就把噩夢殺掉就好了。
「毒婦!你敢動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趙恒梗著脖子,雙眼赤紅,掙扎著怒吼道。
我掃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他哪里來的自信覺得他爹一個國公,敢置喙一個公主的?
怕是他爹在家里,沒有少說自己的幻想。
幻想靠著宋衍那個蠢貨謀奪天下,往后朝堂就是他的一言堂。
可惜了。
現在夢碎了。
「希望你明天還能這麼自信地說出這句話。」
6
回到家,宋衍就匆忙地擋在門口,說:
「你今天太過分了。
「文國公是我們的盟友,母妃都說了,要是惹怒了文國公,我們都沒有好下場,你為什麼就不能為我想想呢?
「還有趙恒,我都聽阿姐說了,你就是嫉妒阿姐和他走得近了些,但你也不想想,阿姐比你漂亮比你……」
我不想聽了。
一巴掌把他扇到閉嘴。
上一次,他派人來叫我低頭的時候,我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賢妃也不是蠢貨,早就該是警告過他們了。
但無奈,宋衍是個蠢出天際的東西,自作主張地跑了過來。
他被打了一巴掌,眼睛瞪得極大,顫抖著手指指著我:「你敢打我?」
「就連母妃都沒有打過我!」
我冷笑道:「我打你打得少了嗎?」
從小,那些個皇子誰沒被我打過?只過了幾年安逸日子,就忘了那些年被我支配的恐懼了。
我朝他走了幾步,眼神冷漠。
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瞬間就怕了:
「你……你不要過來……
「你要敢過來,我就告訴母妃,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