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里住了個穿越者,說自己是來替我贖罪的。
她替我變得恭順謙良,替我修復親情,替我嫁了人,可最后卻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可我重生了。
我可一點都不善良。
1
穿越者占據了我的身體三年。算上上一世的十幾年,我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掌控過自己的身體了。
我摸了摸熟悉的臉,露出一絲笑容。
果然還是自己看著舒心。
「公主,娘娘傳話尋你進宮。」
柳葉這丫頭也越發地不尊重了,說話竟敢直視著我,連行禮也是敷衍。
穿越者……
真是個廢物啊,連個奴婢都教不好。
我放下手里的簪子,勾起一絲笑容,說道:「跪下。」
聞言柳葉驚訝地抬頭,聲音都大了些:
「奴婢做錯了什麼?為何要跪?」
聲音刺耳,聽起來不爽極了。
我站了起來,一巴掌扇了過去:「看來是有些日子沒給你們立過規矩了,叫你覺得我是個好性子的人。」
「桃枝!」
桃枝是父皇專門為我培養的,全天下唯一一位女暗衛。
不過嘛,來我身邊后,做的卻是丫鬟的活。
但為人忠心耿耿,用起來也還是順手的。
「公主。」
我瞄了一眼柳葉,說道:「把人給本公主提到院子里跪著,叫大家都看著。」
「要是下一次還學不會怎麼做個奴婢,就仔細著你的小命吧。」
至于宮里那位叫我,可笑,我何時是她可以呼來喚去的了?
要知道,我可是父皇最受寵的孩子,剛出生便就被國師預言是定國安邦的關鍵。
滿月就被父皇抱到勤政殿,由他親手撫養長大。
識字明理,乃至帝王權術,父皇都傾囊相授。
十五歲便就斬了來行刺的歹人。
就連如今的賢妃娘娘,我的母妃,也不過是因為生了我,才從美人抬到了妃位,這麼多年盛寵不斷。
只不過,宮里還是要去一趟的。
2
「混賬!本宮幾時派人去尋你的?你竟這時才來?還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里?」
賢妃一見我,便將帶著滾燙茶水的茶盞扔了過來,破口大罵。
原先那個穿越者,對賢妃百依百順,任打任罵,非要修復這段本來就沒有的親情。
你說修復好了就算了,也算是結個善緣了。
但沒想到賢妃只是把她當成工具,一個自己兒子奪位的工具,親兒子登基后,就馬不停蹄地下了密旨,要弄死她那個傻子。
最后就只能落得一個被摯愛之人灌毒酒,還被親妹妹分尸喂狗的結局了。
穿越者是個傻子,可我不是。
「娘娘怕是忘了,本公主可從來沒把你放在眼里過。」
聞言,賢妃一愣,隨后立馬就像氣瘋了一樣:「你個孽障,是想要氣死我嗎?」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
我笑了笑,滿不在意地說:「死了更好,活著有什麼用呢?最好連個那兩個廢物一起死了才好。」
話音剛落,內室里就跑出來個小丫頭。
也就是我那個親妹妹了。
「你怎麼這麼說母妃呢?你還有沒有心?她可是你的生母!」
我嗤笑道:
「那又如何?我從小就是如此,不是嗎?
「難道你忘了,你當初親口對本公主說,說本公主無情,不如宋月乖巧懂事,不如宋衍是男孩,質問本公主為什麼要奪走父皇對他們的愛。
「可笑,父皇九五之尊,他看中誰,那就是誰的本事,你生的這兩個廢物沒本事,怎麼還怪我?」
我勾起一絲微笑,繼續說道:「賢妃娘娘,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年前本公主就說過了,希望與你井水不犯河水。」
我淡漠地看著她們,喝了一口熱茶。
「井水不犯河水?宋姝,你是不是最近又瘋了?這一切不都是你求來的嗎?」
宋月指著我,全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得我打心底厭煩。
「如果你愿意跪下來道歉的話,我倒是可以原諒你,還愿意認你這個姐姐,也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宋衍的,否則……」
小人得志。
我輕嘖一聲,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來:「看來我最近這些年是仁慈了不少啊。」
說罷,我一把薅住她的頭發,把人扔到地上。
眼神玩味:「宋月,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要求本公主下跪?」
這天下,除了父皇,還沒有哪個人配叫我低頭。
宋月尖叫一聲,不顧形象地大吼:「宋姝,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搶走了父皇的寵愛,你怎麼可能囂張得起來?!」
我知道,宋月從小就嫉妒我。
嫉妒我和她是一母同胞,她只能被父皇遺忘在后宮,做個普通的公主。
而我則被父皇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極盡寵愛。
宮里沒一個孩子不羨慕我。
大家都說,宋月有的一切都是靠我,如果不是我,賢妃這種宮女出身、沒有家世的妃子,估計早就被忘了。
畢竟這種人,宮里太多了。
可她們是我的母妃,是我的妹妹,父皇總是會記得的。
宋月不服氣,從小就想和我搶。
她撐著站了起來,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只不過你這麼囂張,怎麼就不知道你看上的男人……」
「住嘴!」賢妃猛地一下拍桌子,說道,「還不趕緊給你姐姐道歉!」
我笑了笑,看來賢妃從始至終都是個清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