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往下跳!」
臥槽,十五米的高度往下跳,道長你有沒有搞錯!
宴宜紫,你是想讓我死在這兒,好繼承我那身患肺結核的妾室對嗎?
12.
「蘇南枝!往下跳!」宴宜紫的聲音相當急切,「從上面跳下來!」
道長別叫了別叫了,再叫我也不會變強的!
我只不過是一個被迫卷入鬼故事的咸魚,為什麼要受這種人間委屈。
前面是咄咄逼人的鬼文臣,后面是十五米自由落體運動。
我像被德意志第三帝國和蘇聯一起夾在中間的波蘭一樣,進退維谷,驚慌失措。
「跳啊!」天空中又傳來了宴宜紫的嘶吼,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撕扯聲,「裂口方向跳!」
我低頭看了一眼藏書閣前的地面,那里已經深深地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從裂痕處往里面看,黑乎乎的。
此時此刻,鬼文臣離我只有三步之遙。
我閉上了眼,一咬牙,推開藏書閣五樓的窗子,一躍而下,跳入了地面上的那條裂縫。
鬼文臣以極快的速度逼上前來,試圖伸手抓我回去。
身在半空中睜眼的時候,我看到鬼文臣的手中,只余下我的一片裙擺。
電光石火之間,「砰」的一聲,我跌進了裂縫里。
然后摔死了。
全文完。
并沒有,開個玩笑。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我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泛著雪松冷香的懷抱里。
是宴宜紫。
這兒是藏書閣一樓,顧漱瓊垂著頭,斜倚在金絲楠木的衣架上昏迷不醒。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宴宜紫壓倒在了藏書閣的木地板上,抬眼看去,宴宜紫眼神中的紫氣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瞳孔。
「你怎麼了?」我急切地問。
宴宜紫臉色通紅,表情忍耐,額上青筋暴起,他小口小口地喘息著,強行從嘴里擠出一句話:「我強行運功,走火入魔了。」
「怎麼解?」我幾乎立刻意識到不妙,抬起手來,露出手心處的朱砂痣,「需要再借陰氣給你麼?」
宴宜紫沒有回答,只是哆哆嗦嗦地用修長的手指解我領口處的扣子,聲線都顫抖:「得罪了。」
我心中一涼,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宴宜汗水滑過臉頰,滴落在我的胸前。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宴宜紫的理智和吻一起掉在了我身上。
藏書閣的窗子一直是打開的,微風掠過我赤裸潮濕的脊背上。
我感覺自己像是墜入海底,被四面八方的深藍色海水包裹著,隨著洋流沉沉浮浮。
后來瞑瞑同玉床,可憐顏色無比方。
落在眼里,正是好風光。
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斜斜倚在宴宜紫懷里,少年道子見我醒了,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臉上掠過嫣紅:「蘇姑娘,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推開宴宜紫,低垂著眼眸清理好自己,重新披上了衣衫,沒有說話。
其實我不怎麼在意這種事情的。
第一個原因是,封建社會那套貞潔理論,對我這個現代人來說基本上算是耳旁風,聽聽可以,真去實踐就可笑了。
第二個原因是,和長相身材性格實力都頂級的小哥哥有個露水情緣,這對于我們這種老色批,難道不是正常操作麼?
宴宜紫見我抿著嘴唇不說話,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他強作鎮定地看著我:「蘇姑娘,你別生氣,我身上有龍血,一旦走火入魔,控制不住自己……」
我抬手止住宴宜紫,示意他閉嘴:「我沒有生氣。」
「不雙修的話,救不了你,宮闈內鬼影森森,你一出事我和小顧也完蛋,大家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也不必強行負責。」
宴宜紫見我確實沒有特別生氣,松了一口氣,可隨后,他就又想起來什麼,神色有些黯然:「蘇姑娘,你真的不愿意讓我負責麼?」
「龍虎山首席每年有四千兩黃金的俸祿,還有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宴宜紫急急忙忙地證明著自己的實力,像極了開屏求偶的雄孔雀。
其實我對金錢并沒有多大的欲望,但是宴宜紫一說靈丹妙藥,我就坐不住了。
小滿還病著呢。
「有沒有治療癆病的藥?」我問宴宜紫。
宴宜紫聽到我問他,立刻支棱起來了:「有的有的。」
我想起小滿的病,開口對宴宜紫說:「等此事解決完了,我可以隨你去一趟龍虎山求藥麼?」
宴宜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歡歡喜喜地答應下來。
談定了這件事,我心里松了一口氣。
小滿是個命苦的孩子,不是被賣就是當人奴婢,還為了殉葬這種破事兒而被迫跟我流離江湖,滿打滿算也就是原身嫁到李家的時候,她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如果能借著求藥的借口,讓孩子留在龍虎山上,哪怕是打雜,過得也是安生日子。
松下這口氣的我,自然而然地開始問宴宜紫,進藏書閣之后,到底發生了什麼。
宴宜紫一指藏書閣一樓的假山處:「你看。」
我湊近假山一看,假山上面莫名多了一張被豎著撕裂成兩半的畫,剛好把畫中的藏書閣和五樓上的鬼文臣劈成了兩半,裂口處還滴滴答答地淌著黑色的水。
「一進入藏書閣,顧姑娘就昏倒了,我伸手扶住顧姑娘,剛剛把她拖到書架旁邊,再回頭找你,就發現你進入了這張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