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男人撐腰,就是死路一條。
原身是被生生餓死在靈堂里的。
即使小滿不斷地劃開手腕,喂給原身她自己的血,也沒能挽救這條年輕的生命。
可我不是原身。
所以我把李公子靈前的白幡扯了下來,用幡棍撬開被木條釘死的窗戶,帶著小滿翻窗戶跑路,逃回了娘家。
在蘇家,我剛和小滿美美地吃了一頓。
剛吃完,原身親娘便帶著一個包裹,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了。
李家勢大,原主的父親和哥哥并不愿收留這個守寡的妹妹,商量著再把原主送回李家。
原主的親娘偷聽到了,可惜她也只是個柔弱的閨閣婦人,并不能左右家中大事,只能收拾了幾件衣裳和一些私房錢,囑咐原主帶著小滿走得遠遠的。
「他們都是些吃人的主兒!走吧!枝枝!帶上小滿,永遠別再回江南郡了!」
原主的母親含淚打開了后門,壓低了聲音囑咐我和小滿。
就這樣,我與小滿匆忙以光速逃離了江南郡。
路上風餐露宿,條件不好,小滿病了,還是古代最難治的肺結核,俗稱癆病。
為了給她治病,我帶她來了帝都,路費和醫藥費疊加,把原主娘親的私房錢全部霍霍光了。
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在街上看到了捉鬼的皇榜。
其實我不是沒考慮過宮內鬧鬼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別的來錢路子。
但是吧,一方面,我擁有唯物主義者的自信,認為宮里鬧鬼的傳言是假的;
另一方面,別的來錢路子回籠資金都太慢,小滿的病等不得了,高額賞金可以立刻給到手。
所以我沒怎麼多打聽,就貿然進入了鬧鬼的宮闈。
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腸子都青了的后悔。
在極強的精神壓力下,我的傾訴欲如同黃河決堤一樣,滔滔不絕地將自己進宮的前因后果告訴了宴宜紫。
他聽后面上略微有些震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你知道我的身份與來歷麼?」
知道啊,龍虎山現任天師扶搖君麼。
能帶著我和顧漱瓊原地起飛的那種 MVP 選手。
「之前不知道,后來顧漱瓊跟我說過。」我十分誠懇地回答了宴宜紫。
宴宜紫猶豫了一下,薄唇微動:「三月之前,我修煉時隱隱約約感受到了瓶頸,便打開龍虎山上一任老天師給我遺留下來的錦囊。」
「錦囊上說,欲要再于道途上精進,須得下山去北方,尋一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女子,借助她來突破。」
我望著掌心處的朱砂,如遭雷擊,半晌才試探著問:「你要找的人,不會是我吧?」
宴宜紫點了點頭,目光澄澈地看著我,里面不含一絲一毫的雜質:「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感應到鬼魅,手心處會自然而然生出朱砂痣。」
什麼瑪麗蘇設定。
我到底是在女頻啊還是男頻啊還是靈異分區啊?
救命,誰來給我個準信。
「那你所說的借力是?借我身上的陰氣?」我想起宴宜紫剛剛的舉動,開口問他。
宴宜紫點了點頭:「是。陰氣可以暫時在我經脈中存儲。」
我聽完了之后,猶豫地打量著宴宜紫,心里想,這道長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宴宜紫似乎看清了我的疑慮,出言解釋道:「龍虎山歷任天師駕鶴之前,都會借助山頂九道紫金蓮的氣運,為下一任天師卜算鋪路。
」
「氣運不會騙人,我能否突破瓶頸,要看蘇姑娘你的了。」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
以宴宜紫的身份性格,不會無的放矢。
想必這就是實錘了。
10.
我內心頗為震撼,不知道宴宜紫所說的干系到底是什麼。
首先,我不是一個色批。
如果是女頻的情劫還好,同宴宜紫這種瓊玉之姿光風霽月的道子發生點什麼,無論是瑪麗蘇還是微微的虐戀情深,都是可以接受的。
其次,我不是一個色批。
但是吧,以宴宜紫的容色,只要不淪落到割腰子跳誅仙臺的分兒上,我這買賣橫豎不虧。
最后,我真的不是一個色批。
但是宴宜紫確實是有點,怎麼說呢,長腿窄腰,姿容秀麗,氣質冷淡,握劍的那雙手更是骨節分明,潔白修長,很能讓人有看一眼再看一眼的欲望。
是誰的心在怦怦跳?
是我啊,那沒事了。
但是吧,我望著宴宜紫和他的扶搖劍,又心頭一緊。
現在的穿越多種多樣,要是誤入了男頻小說片場,這位道子狠下心來殺我證道,那還是算了。
打擾了打擾了。
我這邊上演著內心戲,那邊顧漱瓊左手一只鍋,右手一個籃子,身后還背著一個胖……
哦,顧漱瓊身后沒背東西。
不好意思,串臺了。
我避開宴宜紫灼灼打量的目光,盯著顧漱瓊手里那口鍋看。
結果對方以為我質疑鍋的來歷,相當坦蕩地揚了揚手里的鍋:「鍋是新的,從膳堂庫房里拿的,不必擔心煮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顧漱瓊的出現確實也給我解了圍,我和她手腳麻利地打了井水,洗菜生火下鍋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