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我這朵祖國的花朵被摧殘謝了。
5.
再醒來時,我勉強掀開身上的被子,擦干身上的水漬換了衣裳。
看到地上大片大片泛著鮮紅的水跡和血跡,我心中悚然一驚。
昨夜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鬼嬤嬤確實殺掉了懷秋。
還沒來得及觀察完畢,門就被人推開。
昨天見到的那個道長默默地站在了門口。
漆睫似墨,眉刃含霜,如瓊如玉,如雪如冰。
他略顯驚訝地瞥了我一眼:「你居然還活著。」
道長,您真的是太會說話了。
出門沒被人打死,是因為長得美是麼?
我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什麼,顧漱瓊從外面進來了。
她驚訝地看了一眼道長,輕聲問道:「您是龍虎山的那位首席扶搖君?」
我穿越一年,再加上小滿的病,根本沒探索過這個朝代的世界觀。
聞言下意識地想,這個扶搖君名氣很大麼,顧漱瓊都用上敬稱了。
被稱呼為扶搖君的道長冷淡回應:「貧道晏宜紫。」
顧漱瓊輕輕松了一口氣,似乎是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她指著地上的血跡,一五一十地說出昨天晚上的事情。
晏宜紫雖然長了一張高嶺之花的臉,但心腸似乎是不壞的樣子。
他聽了顧漱瓊的話,伸手遞給我一枚丹丸:「吃了它。」
年輕道長的手,像是上好的白玉雕成一般,瑩潤修長。
我想起宴宜紫對我敬而遠之的態度,迅速地將丹丸拿起,小心翼翼地不至于接觸到宴宜紫的皮膚,惹得他多看了我一眼。
到手之后,只覺得這枚丸藥散發出淡淡的熱氣,我不由得開口問宴宜紫:「這是什麼?」
「姜汁熬成的丸藥,可防風寒。」宴宜紫沒有回答,反倒是顧漱瓊回答了我。
「你臉色蒼白,此藥可讓你不至于病倒在床。」宴宜紫補充道。
聞言我立刻把它吞了下去,在鬧鬼的宮闈里生病,是真的會死的。
我還沒有親眼看到小滿康復,并不想那麼早 掛掉領盒飯。
藥力很快發揮了效應,小腹處迅速地發熱,很快就驅趕了身上寒意。
宴宜紫拿出來一個做工精細的羅盤,以殿內為圓心,四處探索著。
很快,那枚精致的羅盤就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指花叢。
我和顧漱瓊對視一眼,果不其然,這片連蚯蚓蚜蟲都沒有的花叢有問題。
宴宜紫起身出去,從雜物房拿來一柄花鋤,鏟除掉那些花木之后,就開始往下挖。
約摸挖了有三尺,顧漱瓊突然指著土中驚呼:「有白發。」
我望著和泥土中的白發,下意識地想起昨夜和這顆頭躺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惡寒。
長成這樣,居然還跟我堅持著貼了一夜,我真是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突然想把「爺吐了」這三個字打在公屏上。
宴宜紫面無表情地繼續往下挖,終于露出了一個囫圇尸首。
看臉,正是昨天的那個鬼嬤嬤。
嘴角還掛著沒有擦干凈的血漬。
正看著,鬼嬤嬤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神惡毒。
我和顧漱瓊齊齊倒退一步,生怕這個鬼嬤嬤暴起殺人。
唯獨宴宜紫不退反進,抬手一花鋤打在了鬼嬤嬤的頭顱上。
鬼嬤嬤挨了重擊,臉色卻未變,張嘴吐出了一支黑色的水箭,正中宴宜紫肩膀。
那水箭看似柔軟,實則鋒利至極,當場就戳穿了宴宜紫的右邊肩膀。
宴宜紫受此重擊,登時悶哼一聲,手中花鋤當即落下。
他額頭見汗,強忍住肩上的疼痛,左手急急甩出一張黃色符箓拍在了鬼嬤嬤的臉上。
「退后!」
厲喝之后,宴宜紫倒退幾步,擋在了我同顧漱瓊面前。
鬼嬤嬤被符箓拍了個正著,隨后轟然的爆炸聲伴隨著慘叫響起。
震得我都有些發懵。
再看過去,鬼嬤嬤的臉幾乎被那道符箓給炸爛了,只是肌膚之下的并不是皮肉。
而是清水。
這些清水灑在剛剛被宴宜紫挖開的花木上,植物立刻開始發黑。
顯然是有毒的。
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分析完,宴宜紫就踉蹌兩下,幾欲摔倒。
我趕緊上前一步,和顧漱瓊一起,將宴宜紫扶起,卻沒有注意到。
自己掌心處的那枚朱砂痣,越長越大。
6.
宮里鬧鬼鬧得那麼厲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都敢暴起傷人。
我和顧漱瓊自然不敢隨意出門,只好把宴宜紫扶回了我們的住處,讓他先處理傷口。
剛安頓好宴宜紫,李澄湖從外面蹦跶蹦跶著回來了。
我對李澄湖的印象差到極點,下意識地擋在她面前,不想讓她進門。
宴宜紫除了明顯知道什麼之外,還顯然能夠傷到鬼,是個關鍵人物。
李澄湖昨晚上先推懷秋給她探路,導致懷秋被鬼嬤嬤殺掉。
一大早又不知道蹦跶到哪兒去了,丟下我和顧漱瓊兩人獨自面對這一切。
簡直就是五毛錢的饅頭掉在地上滾了四圈又被人踩了兩腳踩扁了。
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餅。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的密室逃脫里,我有關鍵線索都不想跟這種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