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護法背了一個大包,我以為里面是武器,結果是一大包點心。
「迢迢沒用早膳呢,小孩子出門容易餓。」她一邊說一邊往我嘴里塞桃酥。
我根本不用吃東西的。
19.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殷離潛入天界輕車熟路。
我又來到那個承載我太多痛苦的小山洞。
玉衡 臉上的裂痕越來越大,格外明顯。
我伸手去觸碰,卻被禁制灼了手,這是師傅獨有的禁止。
僅以我的血為解,難怪玉衡不僅回不去還被消磨得只剩下一魄。
「玉衡,對不住。」我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破開禁制。
殷離在外面等我,我要快點。
華光大振,禁制出現破口,玉衡的軀體出現越來越多的裂痕。
看來沒有我的滋養,這身體也是強弩之末。
「迢迢?」一道溫潤的聲音。
我手下一頓:「師傅?」
師傅似乎是來得很急切。
我極少看見師傅這個樣子,青絲飄散,衣衫松垮,在晚風飄拂。
他清冷的眸中閃過異樣的情緒,像河中泛起的漣漪,隨即歸于平靜。
待他注意到我手上的動作時,他神色大變。
有怒有怨。
他修長的手青筋暴起,我被手中即將破開的禁止反噬,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將玉衡的身體小心擺回原位,仔仔細細觀察,然后看到癱坐在地的我。
「迢迢。」良久,一聲嘆息,那雙冰冷的手將我扶起。
「為什麼不能再等等。」
「是不是玉蘅來找你了?」
「她還沒消散。」
他的手懸空于我的頭頂,我感覺神魂像被撕扯,玉衡寄托的殘魂一點一點從我身體剝離。
我極痛出聲。
殷離與左右護法循聲而入。
「放了她!」殷離橫刀直入,刀身烈焰纏繞,氣勢洶洶。
「到底是小孩。」師傅僅躲閃,并不出手,他將我的頭死死按在他的胸膛。
「看看你的未來夫君幾分能耐。」
他嗤笑,指尖捏著我的下巴,強硬地讓我與殷離四目相對。
殷離雙目赤紅,殺氣騰騰,卻又顧忌我,不敢使殺招。
師傅睥睨著我,端詳我的神情,我只覺得這樣的師傅太過陌生。
我猛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頸,尖牙滲進血肉。
師傅冷冷看著我。
一抬手,一把寒光湛湛的長劍騰空,直指殷離,在殷離的臉上留下一道劍痕。
「你且看好,他無法與我匹敵。」
他眼中透著狠戾,將我放在一旁,與殷離纏斗。
右護法悄悄來到我身旁,給我擦干凈嘴角的血。
殷離連接師傅數劍,有些力不從心。
師傅好似逗鼠的貓,在殷離身上留下條條血痕,又不致命。
看到殷離吃力,左護法將假發摘下交給我,也提著流星錘沖上前去。
戰局有了微妙的平衡,師傅的劍不再那麼凌厲,殷離甚至還割下師傅一縷頭發。
「不錯。」
「不過比你父親,差遠了。」師傅依舊臉上含笑,手指輕勾斷下的長發,隨即又滑落。
殷離聽罷,將手中的刀插入土中。
弓腰化身為火麒麟,土中的刀刃不斷向上生長,化為脊背上鋒利的鱗片。
仰天長嘯,流火四溢,地動山搖。
師傅見此,知殷離動了真格,他垂眸,寒光一閃,那把長劍突然變成數把冰刃。
我立刻開始繼續破玉衡的禁制,這個禁制讓我束手無策,反而割得雙手鮮血淋漓。
我咬牙,也化為原形,覆蓋于禁制之上,禁制被我緩緩融化。
20.
師傅察覺我這里的動靜,原本云淡風輕的他殺氣迸發。
一劍刺穿了左護法的心脈,左護法轟然倒地。
師傅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迢迢聽話,你會忘記的。」
「只有我們才是一路人。」
殷離在努力為我拖延時間。
右護法丟下包,頂著冰刃跑到左護法身旁,面上早已狼藉一片,滿是淚水。
「迢迢加油,我們來拖住他!」
眾人一齊攻擊師傅。
殷離幾近虛脫,師傅也不復剛才的游刃有余,嘴角溢出鮮血。
右護法趁機拿出長鞭,纏住師傅的長發,生生攔腰拽斷。
師傅深深看了我一眼,閉眼凝神。
他被斬斷的長發瞬間如瀑,身上的傷痕竟然也在慢慢修復。
汲取自然靈力為自己所用?
師傅,竟然也是天生靈骨?難怪修為如此了得。
禁止逐漸破開。
玉衡的軀體漸漸暴露在空氣中,她的手上出現了細微腐化的痕跡。
師傅再不戀戰,沖到我身旁阻止我。
「你舍不得拿藥丹,我親自拿!」他突然癲狂,眼眸通紅地看著我,聲嘶力竭。
「你們膽敢如此!」他發狂般攻擊殷離,招招致命,招招狠毒。
師傅的功法竟然如此雜亂,有魔界,有妖界。
突然,他意識到不能拖延時間,猛然轉身捏住我的脖頸。
「把妖丹給我!不然我殺了她!」
師傅的呼吸急促,靈骨之力損耗過重,再戰斗他也得不到好處。
他的指甲陷入我的肌膚,他望著我,眸底暗色變得濃稠,嗓音確實悄無聲息緊繃起來
「再忍忍,迢迢。」他耳語,一字一頓,聲音顫抖。
21.
「放了她。」殷離化為人形,跪坐在地。
「你別動她,我把妖丹給你。
」
「我把妖丹給你。」
他將手緩緩置于丹田。
「迢迢,別怕,你有人愛。」他嘴唇泛白,卻依舊安撫我。
「要不你拿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