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迢迢,別學我,我肚里沒墨水。」
「可我的肚子里也沒有墨水啊。」我拍了拍肚子。
他嘆了口氣,緊接著扯下自己的外袍就牢牢裹住了我。
「不管有沒有墨水,衣服總是要穿的。」
他的身上竟然也是密密麻麻的傷疤。
許是注意到我的眼神,他又捂住我的眼睛。
「別看,不好看,別嚇到了你。」
殷離真像個傻子,如果我那麼膽小,我照鏡子都能被自己嚇死。
5.
他以為我不穿衣服,是因為衣服不好看。
他就差右護法給我做了不少衣裙,五顏六色,五花八門。
右護法玄夜是個大美人,前凸后翹,膚白貌美,在穿衣打扮上很有一套。
我知道變成人要穿衣服,可我懶得穿。
自從墜了誅仙臺后,我傷了元氣,一直懶洋洋的。
我就這麼光溜溜地趴在床上,右護法把我拎起來,我又順勢趴在她肩頭。
右護法好香香。
右護法露出一種慈愛的目光,抱著我的小臉就吧唧一口。
她手腳并用的給我穿起了衣服,早上穿的是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百褶裙。
中午穿的是緋紅的鈿花彩蝶上衫,配了同色的百褶羅裙,還有一雙明艷艷的金絲繡鞋。
殷離過來的時候,右護法已經給我扎了三個發髻,我嫌麻煩,朝她兇狠地齜牙。
沒想到殷離和右護法一起露出了慈愛的目光。
我更兇狠地齜牙。
奇怪,不害怕嗎?
他們二人反而更加興奮,甚至要掏出留影石記錄。
「迢迢是不是火氣大啊,牙齦有些紅腫。」右護法突然貼近我。
我立刻閉上嘴不再齜牙。
魔界果然都是傻子。
師傅說得沒錯,智商都加在武力值上了。
6.
左護法玄午是個兇神惡煞的壯碩男人,少言寡語,也沒有頭發。
他說自己是「聰明絕頂」。
殷離身為少主總要忙碌些,便讓「聰明絕頂」的左護法護我安危,守護在我身側。
我半夜醒來,看見玄午挑燈夜讀《養好孩子一百零八式》,聚精會神,心無旁騖。
他的大腦袋在搖曳的燭火中泛出柔和的光暈,我忍不住溜到后面摸了摸。
「睡不著?」他轉頭。
我點頭。
他嘆了口氣,看見我光腳踩在地上,頓時橫眉冷對,眉頭緊鎖,把我拎了起來。
想了想,又怕我難受,把我夾在腋下,猶豫了一會又覺得不好,又讓我坐在他肩頭。
他不是很會帶孩子,整個人僵硬極了。
「迢迢,我和你玩個游戲。」左護法抓耳撓腮,想出方法。
「什麼游戲?」
「看誰能先睡著。」
這麼無聊的游戲,我才不會睡著呢。
7.
殷離開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口水淌了左護法一腦門。
左護法正襟危坐,紋絲不動。
殷離脫了身上的鎧甲,小心翼翼抱下我,將我放到床上。
我一睜眼,就看見殷離高束馬尾,穿著窄身的袍子,腰間的錦帶纏著勁腰,真是好看。
我拽住了他的腰帶,他一愣,手忙腳亂撥我的手,我又順勢拽住了他的手。
隨即往他手心蹭了蹭。
「他娘的,怪可愛的,嘿嘿嘿。」
殷離耳朵紅彤彤的,傻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
他像是想到什麼,有些懊悔。
「我又講臟話了。」
「你的靈臺一片渾濁,于修煉無利,我去南海給你搶……尋了塊清心玉。」
他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用瑪瑙串著,華光流轉,好看極了。
有些眼熟。
玉石一帶入我的脖頸,我就感到一陣清涼,周身的躁郁之氣消散了不少。
我開心地撲到他懷里,卻聞到殷離身上一股淡淡的血氣。
受傷了?
殷離注意到我的表情,屏退了左護法,撈起袖子。
一條蜿蜒的傷痕,深可見骨,血肉外翻。
「沒事,迢迢,小傷小傷。」
我捧著他的手吹了吹,心中做了個打算。
我用尖銳的牙咬破自己的手腕,將血一滴一滴滴到他的傷口上。
他忙運轉靈力想讓我的傷口愈合,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愈合,疤痕都沒留下。
而我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我滿腦子都在想,他發現了我的價值,會利用我做什麼呢?
我向來不愛欠人恩情,清心玉被南海的古龍鎮守。
哪里是那麼好拿到的,上古神獸的威壓能碾碎一座城池。
8.
再睜眼,他依舊守著我。
面上帶著怒氣。
我心中了然,師傅看見我浪費血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殷離是不是在怪我隱瞞了他這麼久。
「這件事別和任何人說。」
「別讓別人發現你的能力。」
他撫摸著我手腕的牙印,滿臉凝重,他竟是怕我被有心之人利用。
「還有一事,我們的婚事該提上議程了,不知道你們仙界的流程。」
我有些呆愣。
他見我如此表情,眼神中劃過失落。
「你不愿意那就罷了,我難道還養不起你一個小不點嗎。」
說著說著,他別過頭去,悶聲悶氣。
「你這般可愛,是該找個俊秀的郎君。」他以為我介意他渾身的傷疤。
「辦得熱鬧些吧。」我笑眼彎彎,我也想讓大家為我祝福,為我歡呼。
他悶悶的聲音緩緩傳來,像從喉骨深處傳來。
「真的?」
「真的。」
「騙人是小狗。」
9.
婚期就這麼定了,殷離找了好幾個占卜大師定了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