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口,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忌憚。
「衛導,請自重。」
謝天謝地,金絲雀知道保護金主了。
我把腦袋埋起來裝死。
卻聽到衛鳴野輕嗤,「公共場合舉止親密,有礙市容。」
謝忱冷笑,「我們名正言順。」
衛鳴野不以為然,「名正言順?男女朋友?還是合法夫妻?」
都不是。
原主是想更進一步,但只要一提謝忱就會拉下臉。
久而久之,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謝忱臉一黑,「衛導對演員的私生活是不是過于好奇了?」
蘇冉也出來打圓場,「衛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準備開拍吧。」
我能感覺到衛鳴野的視線還在我身上巡視,但他總算被打發走了。
我松了口氣。
這地待不下去了。
衛鳴野的出現是個變數。
就像一枚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引爆。
連系統也從他出現開始就不吭聲了。
想到第二個世界的慘烈,我焦慮啊。
我是想跑的,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舔狗,我得深情脈脈看一會兒謝忱拍戲,然后十分不舍地表示有事得走了。
以防萬一,我戴上口罩,做賊一樣把謝忱喊到后臺。
「這麼快就要走?」
謝忱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懂,舔狗突然不舔了,他不適應。
于是我巴拉巴拉解釋:公司有急事,投資方出幺蛾子,選角不順利。
總之,我的急事都是為了更好地養你啊!
謝忱臉色這才好看了點,他瞥我一眼,想說什麼但沒說。
最后矜持地「嗯」了聲,「那你去吧。」
我扭頭就走。
走幾步發現沒聽到身后有動靜。
回頭,謝忱居然還站原地沒動。
他見我回頭,居然還笑了下,這才轉身走了。
奇了,以前他可是走得比我還快。
我正想著,旁邊一扇門里突然伸出只手。
鬼似的,精準抓住我的后領口一揪。
然后我就被提溜進去。
門再次關上。
4
屋子里沒開燈。
抓我的那只手力氣格外大。
我只看到黑暗里一個模糊的輪廓,就被猛地扣到門板上。
我下意識一個肘擊。
那個人卻像是提前知道一樣,瞬間箍住我的胳膊,輕輕發出一聲,「呵。」
刻意被壓低的嗓音,我總覺得有點熟悉。
但能確定是個男人。
想回頭,下巴又被對方另一只手緊緊捏住,然后上滑捂住我的嘴,這下連話都喊不出來。
滾燙的呼吸灑到我的后脖頸上。
他突然問:「你和謝忱,什麼關系?」
「睡過沒?是不是很喜歡?」
我本來頭皮發麻,已經想好各種殺人現場。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
「?」
他好像對這件事真的很在意,甚至把頭靠近過來,然后緩緩松手,要聽我說話。
我深呼吸一口氣,「死變態!」
「不是讓你說這個。」
他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重新捂住我的嘴。
我忍了又忍,「嗚嗚」兩聲。
「這次必須回答。」
他松開手。
我含糊說:「沒睡……」
「還有呢?」
他更靠近了點。
然后——
我毫不猶豫地沖著那只手狠狠咬下去。
對方沒有防備,猛地放開手。
開關就在門口右手邊,我想也不想就摁下去。
燈光大亮。
我終于看清那個人的臉。
5
白熾燈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然后,我萎了。
「衛,衛……」
我舌頭打結,說話都不利索了。
衛鳴野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身側垂下的一只手上是明晃晃的牙印。
我恨自己手賤,開什麼燈!
唯一有點安慰的,就是口罩還焊在臉上。
「衛導,你怎麼在這兒?」
外面戲還拍著,導演卻在這沒人的后臺里面。
衛鳴野哼笑,「聽到這里有動靜,我來看看是不是有小偷。」
他吹了個口哨,「果然抓到一個。」
真能編。
「姜小姐,我們聊聊?」
我恨不得把自己貼門上,「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衛導剛才還說舉止親密有礙市容,現在不會不放我走吧?」
衛鳴野挑眉,「剛才是公眾場合,現在嘛,是孤男寡女。」
這兩個哪個更親密,你心里沒點 ABC 數是吧?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他盯著我的眼睛,「謝忱長得很好看嗎?」
那確實。
花市男主的臉,指定一絕。
「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平心而論,都是男主,不一樣的好看。
謝忱長相秾麗精致,衛鳴野是野性肆意的帥氣。
見我還真思考上了,衛鳴野臉一黑,「這麼喜歡他,都追到劇組來了。」
「聽說謝忱的后臺很喜歡他啊,資源金錢瘋狂地砸,就差把自己嫁過去了。」
我眼皮一跳。
「喜歡到這種地步,他是不是也很喜歡你?
「那他還跟別的女演員搞曖昧,是為了氣你?你們鬧矛盾了?還是說,是情趣?
「你喜歡這樣的?」
我忍無可忍,「閉嘴。」
衛鳴野一嗤,「怎麼,被我說中了?」
我冷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算什麼,關你屁事。」
做出一副吃醋的樣子,他有什麼資格?
狗脾氣真是跟以前比一點沒變。
衛鳴野臉色終于沉了下來。
他湊近我,突然伸手摸上我的口罩。
我一驚,想躲開。
卻被他單手摁住肩膀。
這下是真的絲毫動彈不得。
我終于知道,亮燈前他可能根本就沒用多大力。
不然我連開燈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別人了。」
衛鳴野垂下眼睛,粗糲的手劃過我的耳邊,輕輕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