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退休,是他人生最大的恥辱跟遺憾。
是以,時常想借酒消愁。
我娘去得早,沒人管得住他,我怕他手下那些兵扛不住他的威壓,偷偷給他送酒,嚴重警告過府上所有人,不準給他喝酒。
唯有燕楓年來將軍府過節時,會跟往年一樣,給他帶上一壺好酒。
燕楓年幫他一起找借口,我說不過燕楓年。
會準他喝上一小杯。
大概是我爹又在嘆氣了,我心煩,也跟著我爹朝門口張望了幾眼。
當然,張望多少眼,都改變不了門口沒有燕楓年出現的事實。
只是這莫名失落是怎麼回事?
12
過完中秋節。
我正要繼續往營里趕時,被我爹給抓了。
這段時間,凈顧著思考如何跟燕楓年退婚,都忘了,再過三個月就是我跟燕楓年的婚期了。
我爹拎著件新鮮出爐的大紅嫁衣,一臉欣慰地望著我說:「閨女,真舍不得你出嫁啊。」
我嘴角抽了抽。
他敢不敢把揚著的笑收起來,再跟我演父女情深?
他的鸚鵡都看不下去了。
重復他來找我路上說的話:「閨女終于要去霍霍別人了,再也不會管我喝酒了,開心!」
我一臉冷笑地看著我爹。
我爹一臉尷尬地回看我。
我咬牙切齒:「爹,對此,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爹打哈哈:「畜生亂說話,等會兒爹就把它給燉了。」
畜生不滿,撲騰著翅膀,繼續重復我爹說過的話:「蕭家上上下下苦閨女久矣!」
我呵呵。
我爹嘿嘿。
好一會兒,我爹找補:「閨女啊,那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太子殿下要顏值有顏值,要德行……還有顏值,這波,咱穩賺不虧的啊。
」
我:「……」
神特麼不虧,嫁給燕楓年這麼個缺了大德的,虧大發了,好嗎。
倒是我爹拎來的嫁衣再次提醒了我,得趕緊跟燕楓年把婚退了。
不然,真嫁了再和離更麻煩。
我剛嫌棄完燕楓年麻煩,燕楓年就討人嫌地來營里找我。
他的管家繼續幸災樂禍:「蕭將軍,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火葬場的劇情來了。」
我:「?」
事實證明,燕楓年不是帶著火葬場的劇情來的。
他是來煩我的。
因我拒絕試穿我爹拎過來的嫁衣,我爹不知道怎麼跟燕楓年說的。
燕楓年又帶著那件嫁衣過來,讓我試穿。
我忙著練兵,不搭理他。
他在一旁叨叨:「成親乃一生一次的大事,你不好如此敷衍。萬一不合身,現在改還來得及。」
他叭叭了一堆。
我就奇了怪了,他都失憶了,為什麼還不能放過我。
我被他念叨得煩了,趁著休息空擋,誤導他:「殿下,你不是失憶了嗎?萬一是我看上了你的美貌,故意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欲拒還迎呢!」
他頗為傲嬌說:「孤只是失憶了,又不是降智了。孤隨便翻一翻太子府我倆以前的私信,很多事不就還原了嗎?」
我:「……」
那你還挺聰明。
早知道應該一把火燒了他的破太子府。
不給他留下任何可尋的證據。
「且。」他頓了頓又道,「雖孤暫時還是不記得你,但孤有預感。若是搞砸了這次,孤很可能得跪搓衣板。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丟黃金。」
他說完,一把將我拽進了房里,推到鏡子前。
抖開手里的嫁衣,往我身上比。
抬頭,鏡子里。
他立在我身后,一只手半攬著我,一雙桃花眼含笑望著鏡子中的我。
十分認真,道:「美。」
溫熱的呼吸落在我耳邊,低沉的嗓音似能振人心弦。加上他靠我極近,近到我都能聽到他的心跳。
盡管我倆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他什麼模樣我都見過。
但這種時刻,我還是忍不住心跳猛地加速了一陣。
臉也越來越熱。
話說,這廝以前不是只會耍賤嗎?怎麼失個憶,還無師自通了撩人。
再加上他這麼張妖孽的臉,誰頂得住!
眼看著我都快頂不住了,他還將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手在我腰間收得更緊了。
我:「……」
我咽了口唾沫。
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在冒煙了。
腦海里莫名其妙想起了他以前跟我插科打諢時說的話:「要不,我倆擇個黃道吉日,你提前驗個貨?」
我:「!」
淦,再想下去,就真的不能過審了。
我忙一掌推開了燕楓年,從他手里搶過嫁衣,嘴倔道:「不是試嫁衣嗎?你不出去我怎麼試?」
燕楓年:「……」
試完嫁衣,燕楓年滿意地走了。
他走后,我望著他的背影還在平息自己的心跳。
六喜又出來蹦跶了。
她一臉的不解:「將軍,你明明就喜歡太子殿下嘛,干嗎一定要跟他退婚啊。」
我白了眼六喜:「誰喜歡他了。」
六喜摸了把我的臉:「喏,臉這麼紅,這麼燙,騙自己有意思嗎?」
我:「……」
13
我沉思了七天。
不行,這妖孽好像升級了。γz
再不想辦法跟他退婚,我自己都要搭進去了。
于是,我親自找上了虞蘭芝。
沒辦法,眼下整個京城就她一個勇者了。
結果我悄摸摸去到她住的驛館,卻見到了燕祈梧正與虞蘭芝談笑風生。也不知道燕祈梧說了什麼笑話,我進門就見虞蘭芝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兩人見到我,同時頓住了。
燕祈梧下意識喚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