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一看,這位刁蠻顧客是梁瀟瀟。
我想退錢打發她走,她卻嗲聲嗲氣地和我談別的。
「真羨慕你還有媽媽啊,我爸媽死在國外了,楚江野還不知道。他知道會心疼吧。」
她憐憫我:
「如果我是你啊,我就撈一筆錢趕快走。跟在楚江野身邊蹉跎時光,等三十多歲了再醒悟他不會愛你,灰頭土臉地離開,不會有男人再要你這種二手貨了吧?」
我皺了皺眉。
當梁瀟瀟再次開口時,我直接把芝士蛋糕扔到了她臉上——
【也許你的系統無所不能,但也不過是追在男人身后要給他當嬌妻罷了。
【別和我彎彎繞繞耍心思,我不在乎楚江野真心愛誰。
【不用操心我的未來。倒是你,如果楚江野攻略不到,盡早找個別的男人嫁了吧。我看你沒男人活不下去!】
融化的芝士混合著眼淚從梁瀟瀟臉頰滾落,她的睫毛沾著糖漿拼命顫抖,整張臉漲成了憤怒的豬肝色。
突然,她重重捶了下胸口從椅子上跌落,肺里急喘出嘯音,臉色猙獰似乎無法呼吸了。
搞什麼?
別死我蛋糕店啊晦氣!
我立刻讓店員打 120。
慌慌張張把她抬上救護車時,她一直在視頻狀態的手機從口袋里滑落。
剛剛一切對話都清楚拍下來了。
而屏幕那一頭,是楚江野的辦公室。
梁瀟瀟突然抓緊手機用力嘶吼:
「看見了嗎楚江野?許軟根本就不愛你!我才愛你愛到快死掉,我才是你的小瘋子,你說過要娶我的……」
楚江野只有下巴的一角出現在畫面里,沉默許久,有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劃過。
我的心莫名跟著疼了一下。
21
我的替身事業可能要提前結束了。
我算了算錢,這些年賺的連本帶利賠給他,剩下的部分應該還夠給媽媽買套小房子。
我的金主楚江野徹夜未歸。
不過就算他回家住,兩人見面也是尷尬。
第二天一早我打算收拾東西去找媽媽住幾天,我媽媽是獨居。
怎料走到餐廳,桌上已擺滿早餐,煎蛋還散發著熱氣。
家里沒有保姆,那麼楚江野回來過?
他做頓飯又走了?
這干的什麼事啊。
桌上還擺著一封校慶邀請函,我剛要拿起仔細看,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原來楚江野在家!
他凌亂的短發垂在額前,四目相對時,尷尬的氣氛在彼此之間流轉。
我硬著頭皮坐到餐桌前吃飯,他也面無表情坐好,兇巴巴切起了煎蛋。
突然,他開口問:
「那邀請函你看了嗎?」
我立刻坐直身體搖頭,把邀請函推到他面前:
【你的私人信件,我不能亂翻。】
楚江野「當啷」一聲丟下餐刀,頭也不回走進了書房。
一整天,我們再沒說半句話。
他甚至中午晚上都做好了飯,還把貓砂鏟了,硬是一句話也不說。
他在生氣對吧?
在鬧脾氣?
糾結到晚上十二點,我在楚江野睡的客房門外擺上一杯牛奶,忐忑著回去睡覺了。
不久后,半夢半醒之間一具火熱的身體從背后貼上來,隔著被子將我緊緊抱住,幼稚地自言自語:
「抱我。
「我在生氣你看出來了對吧?你哄我了對吧?
「那我原諒你吧。」
我沒忍住在被子里笑出來。
驀地與楚江野對視,他狹長黑眸里翻滾著濃烈的愛意,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對我說:
「我要和你講清楚,我折磨梁瀟瀟僅僅是因為恨她,她腦子有病才會幻想成愛。
「我 18 歲之后的人生和她完完全全沒有關系。現在,我所有情緒的答案都是你。」
說著說著,楚江野垂下眸子輕聲道:
「校慶邀請函你看了吧?要帶家屬,我已經結婚了……一個人去像什麼樣子啊。」
22
媽媽問我是不是要墜入愛河了。
我問她,我會不會眼光和她一樣差,愛上個賭鬼家暴的臭男人。
她反手把我拉黑了,簽名改成:【女兒凡爾賽傷我心】。
跨年那天我陪楚江野去參加了 A 大的校慶。
半路他有事要見校長,讓我先去實驗樓等他。
我成績讀不了這麼好的學校,但莫名對這里的一切很熟悉,仿佛平行時空的自己曾在實驗室奮筆疾書,熬到天明。
這實驗樓有點老了啊,學院需不需要投資呢……
砰。
一本厚厚的字典摔落在我身旁,女人高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看來楚江野真的很愛你,連實驗室這種私密的地方都帶你來。」
梁瀟瀟緩緩走到我面前,明明是個窮途末路的人,卻強裝鎮定自若: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和他,初吻的地方。
「這些事情他永遠不會告訴你的。男人都對第一次有執念,而我,早已在他青春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癲婆讓我頭皮發麻,快速轉身離開,卻發現大門被鎖了。
梁瀟瀟笑著撥弄起桌上的儀器。
老舊的儀器很快過載冒出黑煙,電線短接到一起,火星跳躍著墜了滿地。
她的任務不是要電死我吧?
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我毫不猶豫撿起字典朝梁瀟瀟砸去,她毫無防備尖叫,攥著導電筆四腳朝天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