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害怕陳國敢如何,而是我觀陳國方向,早已被一團濁氣籠罩,恐怕如今的陳國早就落到了魔族手里了。
天界是個什麼決策,我尚不可知,但可以預見的是,這群魔族想把在陳國做的事,在燕國也做一遍。
人界雖有修行之人,但人力本就孱弱,要對付魔族可不容易。
可我擔心歸擔心,終究還是要看如今的陳國真面目是什麼的。
陳國從幾百年前,就一直是大燕的附屬國,所以每年使臣來見,送貢品的事情并不稀奇。
每每這個時候,為了彰顯大燕的臉面,總會大擺筵席,順便再給這個小弟送點禮物回去。
但這次的氣氛格外不一樣,陳國使臣并沒有帶任何貢品,還提出了要和燕國結親的要求。
我端坐在我娘身邊,皺眉看著那邊的陳國皇子,他身邊黑氣繚繞,甚至隱隱約約能看清他身后的蛇尾。
不僅是他,連他身邊的侍從,也早已不是人了。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對我露出邪氣一笑,舉起酒杯向我敬了敬。
顯然,他也知道我是誰。
魔族增長修為,無非兩種辦法,一是老老實實修煉,二是吞食精氣。
三界太平時,魔界不敢挑事,所以他們幾大護法乃至新魔尊,都依靠吞噬同類來增加實力。
而現在,我想他們應該是開始向人界和天界下手了,如此急切想增加實力,估計是有陰謀。
「本皇子這次來,是想向大燕皇帝,求一段良緣的。」他懶懶散散行了個禮,不恭敬極了。
我爹看向坐在上面的皇帝堂哥,輕輕搖了搖頭。
皇帝堂哥笑了笑,回答道:「陳國皇子說笑了,朕剛及冠不久,膝下無子無女,如何能讓皇子求得良緣呢?」
他看向我:「您沒有,不代表您的叔叔攝政王沒有啊。」
「本皇子聽說,風禾郡主在大燕,可是有神女娘娘的美名啊。」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有些無語地癟癟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是闖進來啊。
這些年在我的不斷試探下,兩個黏人精如今已經可以自由合體切換了,你說你搞別的計謀說不定還有門路,打我的主意屬實就是自尋死路了。
不出意外,這哥們是活不過今天晚上。
還不等我爹娘說話,殷止川笑著說道:「陳國皇子來遲了,風禾郡主乃是我們兄弟倆的未過門的妻子,您要是求良緣,還是看看別家姑娘為好。」
「您也知道,我這弟弟跟隨我娘征戰以來,可是未嘗敗績。」
殷止行這次沒有拆臺:「我這人向來脾氣好,皇子您要是站著走進燕國,也能好好回您的陳國,最好收回剛剛說的那句話。」
那陳國皇子看了他倆一眼,瞬間就變了臉色,剛剛還十分嘚瑟的臉上布滿恐懼。
對著他倆就是一陣恭敬行禮。
只是可惜,他雖然怕了又怕,可還是沒有完完整整回到陳國。
(十一)
我睡到半夜,忽然感覺一陣清風吹過,讓我有些冷。
睜開眼睛,發現行川坐在我房間的一個暖燭之下,燭火的光影打在如玉潔白的面頰上,黑亮的墨發也染上溫柔的色彩。
我看向他細長卻隱含危險的眼眸,問道:「你去找他了?」
他輕抿薄唇,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人,小禾苗,但他不一樣,你不會生氣吧?」
他就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身材修長,像黑夜中捕獵的鷹,偏偏低著頭,一副害怕我責備的模樣。
頗像一只做錯事的大狗狗。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掀開被子下床打算給他倒杯茶水。
他轉頭看著我,說道:「你別下來,外面風大,我自己喝。」說完就自己倒了杯水。
倒完又小心翼翼地問我:「真的沒生氣?」還給我端了一杯過來。
我接過,甜言蜜語慣了:「沒有,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呢?」
說著還故意把臉往他懷里蹭。
他冷峻的臉刷一下就起了紅暈,握著給我遞水杯的手不放。
半晌才松開,正經說道:「剛剛那個陳國皇子,是魔界的其中一位護法,根據他求饒的時候和我說的話,陳國現在基本上被魔族占領完了,魔界那位新魔尊本就忌憚我,加上我之前不是還殺了他兩個得力干將,所以他現在正到處吸食精氣,就為了增強實力,怕我回來和他搶位置。」
我說道:「他想對付你?那你現在殺了他的護法,豈不是……」
但他無所謂地搖搖頭,語氣輕松:「沒事,他不可能打得過我。」
可他越輕松,我就越不確定,他什麼都只會給我說好的。
思索半晌,我想到一個辦法,說道:「這樣吧,你要是打不過,我就給他們相互綁姻緣線,然后等他們多角戀自相殘殺!」
「不過要花點時間,我要制作一下那種稍粗一些的紅線。」
他愣愣地盯著我,最后乖乖點點頭,絲毫沒覺得我的計劃有什麼問題:「好,就按你說的辦。」
這套計劃說起來簡單,實行起來卻十分有難度,因為我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后發現。
魔界這幾個護法和新魔尊,要麼身上紅線多得和蜘蛛網一樣,是個花花腸子;要麼不知道是不是作惡太多,愣是一根紅線都沒有;要麼,就是根本不需要我牽,本來就暗戀自己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