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舒桐也不跟我客氣,往旁邊一擠,親親熱熱地抱著我,「聽說,你家夫君挺慣著你的?」
我耳根發熱,簡行知對我,的確挺好,至少沒跟我紅過臉。
可是,我提起張公子,王公子,李公子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生氣,這便有些奇怪了……
兩人熱絡一番,我轉了個身,吞吞吐吐地進入正題,「那個……我有個閨中密友……」
阮舒桐瞇著眼,接茬道:「噢……你有個密友……」
我耳根更紅了,「她夫君,待她極好,卻從不吃醋,你知道為什麼嗎?」
阮舒桐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當然是因為……他不喜歡你、呃、你密友啊。」
我當即垮下臉,「那怎麼辦?」
說起來,阮舒桐不拘泥小節,向來喜歡肆意而為,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確知道得比我多。
阮舒桐一臉神秘道,「我給你個好東西。」
說完,手里被人塞進來一個光潔圓潤的小瓷瓶。
阮舒桐神秘地眨眨眼,「你爹娘不還等著抱外孫嗎?我好不容易向江湖郎中求得,很靈驗。」
我知道是什麼藥了,面紅耳赤地慌忙推拒,「不成不成……」
我學不來阮舒桐的敞亮,此藥用在簡行知身上,我只覺得無地自容。
「怎麼了?都成婚這麼久了,害什麼臊啊……」她拿胳膊懟懟我,突然想到什麼,「不是吧?你不會還沒圓房——」
我捂住她的嘴,嘴硬道:「你瞎說什麼!早就……早就……」
阮舒桐掙開我的手,笑得燦爛,也不戳破我,「把這個灑在他的湯羹里,保準兒叫你一年抱倆!」
我感覺頭上都冒出了熱氣,忽然意識到什麼,「怎麼是我!分明是——」
「你閨中密友,知道啦……」
小藥瓶就擺在桌子上,我起先覺得燙眼,因為上面紙封上寫了三個字:「大補丸」
。
后來與阮舒桐說了些別的,便也忘了。
月上柳梢,下人來稟,說簡行知今晚回府。
心不知怎麼的雀躍起來。
我撐著下巴,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晚上。
可惜外頭的梆子咚咚敲過三聲,外面還不見動靜。
過了會兒,又說簡行知臨時被人叫去了戶部,今晚大概回不來了。
我被歡喜漲滿的心頓時空落落的,夜間悶熱,我打開窗扇,坐在美人榻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腳踢著小幾,吩咐小梅給我備水沐浴。
「啊?不等公子了嗎?」小梅驚訝。
我哼了一聲,「誰愛等誰等。讓廚房燉一盅鴿子湯煨著,告訴他以后都不必回來了。」
小梅縮了縮脖子,伺候我泡進浴湯里,便逃也似的抓鴿子去了。
水面的花瓣兒飄啊飄,時而聚攏,時而分散,我盯著花瓣失了神,眼前又浮現出簡行知的臉。
我挫敗地捂住臉,太沒出息了,怎麼跟拈酸吃醋的婦人一樣。
「可本來就是他的錯啊。」我盯著升騰的霧氣,暗自嘟噥。
「不來就不來,何必答應我。」
「誰稀罕似的。」
「我自己一個人也很好。」
「小梅陪我說話就夠了。」
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我深深埋進水里,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汽蒸騰間,我突然睜開眼,站起身,像個木偶一樣待在原地,盯著逐漸染紅的洗澡水,驚恐地意識到一件事——我好像來月信了……
「小梅!」我也不知道她是在抓鴿子還是燉鴿子,只是徒勞地掙扎,只因前幾日,小梅將我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去翻曬了,屋中并沒有什麼東西能解救我于水火。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聽見門被人推開,像看到了救星,驚喜地轉身,「小梅——」
話卡在嗓子里,簡行知似乎沒料到他一推門,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于是,人直接僵在了門口。
11我的臉在猛然爆紅,捂住臉喝道:「你……你……你……不許看不許看!」
喊道一半兒,突然意識到捂臉沒用,便去捂身子,手一拿下來,就看見簡行知已經掩上了門,轉過身,神色從容地向我走來。
身上沾了水,有些冷,水里隱約有血腥氣傳來,一件袍子突然披在肩頭,下一刻,我整個人都被簡行知打橫抱起來。
水漬浸濕了簡行知的前襟,袖子,他將我放到床上,拿被子一裹,「你從來不記日子?」
我羞憤道:「姑娘家的事你少管!」
我蹭了他一身,血跡在他雪白的袍子上留下了明顯的印記。
簡行知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嬌兒,我是你夫君,被我撞見不丟人。」
「我可沒承認。」
「我都看見了,怎麼辦?」
我咬著唇,小臉漲紅,「那你忘掉。」
簡行知笑出聲來,「好嬌兒,你在難為我。」
我一頭撲在被子里,哼唧道:「那可怎麼辦!我不干凈了!」
簡行知戳戳我,笑道:「好了好了,我去叫小梅進來,我都忘掉,好不好?」
我倏然拽住他的衣角,盯著他殷紅的袍子,道:「不許這樣出去!」
簡行知攤攤手,「嬌兒,你就讓我這麼待著?」
「小姐!您剛才喊奴婢了?」小梅的聲音突然從外頭傳進來。
我如臨大敵,突然撲過去,「快!脫下來脫下來!」
簡行知張開雙手,笑著任我為所欲為,「嬌兒,這是何故?」
我扒下了簡行知的外衣,團成一團塞進被褥底下,我可不想將來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說就是她,把血弄到了夫君的衣服上。
小梅推門進來,看見簡行知一身雪白中衣,墨發淺披,然后又看看我裹了團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嘴角忍不住彎起,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