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是君子端方的丞相府公子,卻被我強搶入府。
逼他成為我面首那日,我做了個夢。
夢里,裴晏厭我恨我,只一心愛慕我皇姐。
為助她登基,他血洗我公主府。
我本不信。
直到不久后裴晏為護皇姐傷了臉,傷口與夢中別無二致。
好在大錯未犯,我連夜將人送至皇姐府上以成人之美。
卻不想另尋新歡時,新歡暈倒,舊愛提刀。
素來柔弱不能武的丞相府公子語氣輕柔:
「小殿下若換了喜好的話,那我便換上這張臉如何?」
1
裴晏為護三皇姐傷了臉。
聽聞這消息的我急忙趕到帳篷時,只看到素來不近人情的沈云卿正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想要替裴晏擦拭臉上的血跡。
語氣無奈又帶著一絲心疼:
「行初又何必如此?那畜生我一劍便可斬殺,又何須行初擋在我身前遭了這罪?」
行初是裴晏的字。
但他卻不喜我那般叫他。
只會不動聲色地離我遠些,又對我說:「還望九殿下自重。」
可如今裴晏卻由著沈云卿這般稱呼,又默許著她的靠近。
微微斂眸:「殿下千金之軀,容不得一點閃失。」
【陛下至尊之軀,容不得半點閃失。】
夢中那句相似的話突然在耳畔響起,眼前看到的一切也瞬間被血色侵蝕。
我驀地抓住簾櫳,又下意識后退半步。
卻不巧撞到了端著東西進來的侍女。
瓷瓶破碎的聲音引起了屋內兩人的注意。
沈云卿率先恢復成往日冷淡的樣子。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帕子,緊皺眉頭:「你來我這做什麼?」
明知故問。
誰不知道這裴晏差一點就成了我的人?
我回過神來,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又假惺惺笑:
「聽說三皇姐差點被一只畜生傷到了,急得我趕緊過來瞧瞧。好在皇姐無甚大礙,否則我定要親自燉了那畜生,替皇姐報仇!」
我夸張地撫胸。
沈云卿冷笑了聲。
她上前一步擋在裴晏的面前,下著逐客令:
「我知你那點心思。但行初是為護我受傷,于情于理,我都該對此負責。他也禁不起你的折騰了。」
說到后半句話時,沈云卿的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若有似無的警告。
我剛想開口,卻突然看到被沈云卿擋著的裴晏站了起來。
這人受傷后的蒼白臉色瞧著更惹人憐愛了。
只是左臉上那處理好的傷痕卻在下一秒生生壓住了我心中某種蠢蠢欲動。
這道疤……
「九殿下可是要尋臣回去的?」
裴晏嗓音又變回了只對著我時的冷淡。
都說丞相府公子溫潤如玉,君子端方,可我卻見多了這人對我冷著張臉時無奈而又隱忍的模樣。
如今也是這般。
他一邊說著,卻一邊抬腳向我走來。
沈云卿瞬間蹙眉:「行初,你——」
「你等等!」
我抬手阻止了裴晏的靠近。
又深吸一口氣,朝著沈云卿笑容燦爛: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不打擾皇姐親自照顧裴公子了。」
話音剛落,我扭頭就走。
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干恁娘的破夢,居然還對上了!
我走得匆忙,全然沒注意到身后的裴晏瞬間僵硬了身子。
臉上的寒色更是濃得要凍死人。
2
我心悅裴晏。
確切來說,我心悅他那張生得極為好看的臉。
可裴晏卻不喜歡我。
他時常讓我自重,就連對我公主府上的婢女都比對著我溫和多了。
但我素來不在意這些。
強扭的瓜扭著扭著也就甜了。
于是在我將裴晏強搶入府的第四日,我決定先對他強制一番解個饞。
連那些話本子上該出現或者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可就在動手的前一夜,我做了個夢。
夢里的裴晏在被我強收為面首后,厭我恨我。
只因他本一心愛慕我的三皇姐,卻被我強行拆散。
而后為了助沈云卿登基無后顧之憂,裴晏親自血洗了我公主府。
長劍刺入身體的劇烈疼痛真實到讓我瞬間從夢中驚醒。
醒來后,我就記不大清,只記得夢里的裴晏還毀了容。
傷在左臉。
我雖說不信這些,但想了想,到底還是暫時按下心思,沒對裴晏下手。
結果便出了裴晏為護沈云卿傷了臉這事。
那道疤的位置還同夢里的別無二致!
想及此,我又忍不住一拍大腿,下一秒疼得齜牙咧嘴。
不為別的。
只開始心疼我先前為了討裴晏歡心而送出去的那些珍貴字畫了。
可值錢了!
3
裴晏晚上來了我的帳篷。
全京城的人都知曉我對裴晏的心思。
可偏偏此次狩獵的時候,父皇卻特地安排了裴晏跟著沈云卿。
連帳篷都同沈云卿靠在一塊。
我原本氣得牙癢,如今只覺得慶幸。
白日里瞧著猙獰的傷口如今恢復了不少,聽說是沈云卿特地為裴晏尋來了上好的膏藥。
我瞥了眼裴晏臉側的傷疤,又匆匆移開了視線。
我可還記得夢里的裴晏最厭惡別人盯著他那疤看了。
看一次,殺一次。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沈云卿都用了上好的膏藥,裴晏那臉怎麼還沒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