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下程昱的腕脈,一臉不解地看著程昱:「你,你體內的毒呢?」
「睡前就吃了枚解毒的丸藥。」程昱舒展了下身體,「怎麼樣,獻王反了嗎?」
我呆呆回道:「老岑說獻王的人在外面。」
程昱掐了把我的臉:「走啊,先會豺狼。」
可程昱剛開門就往后退了兩步,尷尬地瞧了我眼:「阿灼怎麼沒說他們來這麼多人啊?」
勤政殿已經被宿衛軍圍住,暗衛營的人在門前與帶著親兵的獻王對峙。
宮門緊閉,獻王瞧見生龍活虎的程昱,怒喊了聲:「岑今安!」
老岑蛄蛹著從暗衛身后探出頭:「王爺,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每次都足量給陛下下毒的!」
「只不過每次下完都告訴了陛下。」
「好,跟本王玩文字游戲是吧,你們以為本王沒后手?」獻王笑了,「梧柒!」
身后傳來刀出竅的聲音,站在程昱身后的梧柒剛將刀架在程昱的脖頸上就渾身一軟歪倒在地,滿臉不可思議地瞧著程昱:「你給我下毒?」
「嗯。」程昱點了下頭,「我不信你,你截到江晚的密信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
「沒有探子寫信訴情思的。」程昱瞧了眼倒在地上的梧柒,「不過是舍江晚保你。」
我嘆了口氣,補充道:「而且那日我爹給我送的信里只說我娘想我,燒信不過是我的習慣,我還沒說話,你就迫不及待地說了我爹查到的結果。」
「而且我剛跟你說了我爹是御衛司的,相府書房連夜就被人摸了。」
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獻王嗤笑一聲,吹響了銀哨:「拖延時間罷了,宿衛軍跟神機營都是本王的人。」
「程昱,若是你乖乖退位給我,我留你跟你那心肝的性命。
」
程昱嘆了口氣:「王叔知道為何皇爺沒傳位給你嗎?」
「誰知道你給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讓父皇把你帶到身邊親自教導。」獻王眼眶發紅:「本王以為斗倒了你爹,本王就是父皇的唯一選擇,可沒想到父皇傳位給了你這個病秧子皇長孫。」
「王叔差在沒有仁心,當年華清池的魚鳧水,水拍在你臉上,你抽干了那池水殺光了所有的魚。」程昱的語氣平和,「皇爺說王叔心里沒有仁!」
「王叔都知道,可王叔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不甘心。」
「程昱,本王身邊的是本王的親兵,宮門外是本王的神機營,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今夜過后不甘心也變成甘心了。」獻王揮了下手,「既然陛下不愿意退位,那就幫他退!」
滿院只能聽見刀劍交接的聲音,利劍從耳畔擦過,我護著程昱邊打邊退。
程昱抽出我袖中的軟劍順縫補刀,看這招式分明也是個會武的!
頂在前面的暗衛不斷的倒下,我歪頭看了眼城墻搭起密密麻麻的箭矢,暗自估算能將程昱帶出去的幾率有多大。
本來準備拼出個口子送程昱離開,可緊閉的宮門緩緩打開,蜀南總兵林奇騎著馬慢慢晃了進來,身后是整齊劃一的重甲兵。
「神機營已被臣盡數拿下,臣等得實在是太無聊了就進來瞧瞧。」
獻王愣了半晌,扯了下嘴角:「原來這甕中的人是本王啊。」
「朕還以為王叔不敢來謀反呢。」程昱臉色微寒,「朕本就是想法子除掉神機營,可偏偏找不到理由,等了多年還是等到了。」
「王叔還沒發現打了半天倒在地上的都是您的親衛嗎?」
程昱劍尖指向獻王,「王叔在宿衛軍里的人早就被朕換過了,宿衛軍不過是陪著王叔擺擺樣子,順便激勵下王叔謀反。」
我偏頭看了眼意氣風發的程昱,不知為何一股怒氣直沖腦門。
我借力躍起,劍尖直逼獻王:「婆婆媽媽,你倆再絮叨下去天都亮了!」
獻王抬手擋劍,可卻沒有擋住分毫,只眼瞧著我的劍穿過手臂直穿他的胸口。
「有勁吧。」我帶回劍尖又蓄力插了一劍,「姐當年宮宴拔柳樹給大家助興的時候,獻王怕是沒認真看吧?」
我抽回劍擦干凈指尖,冷眼睨了程昱:「陛下命人給獻王收尸吧。」
程昱囑咐了身邊人幾句話,小顛著朝我跑來:「阿灼,你生氣啦?」
我目不斜視往宮門外走:「不曾。」
「阿灼今夜救了我,我得以身相許。」
「陛下原來這麼容易就以身相許啊。」我扯起嘴角,「當初就是這樣對我那炮灰妹妹說的吧?」
「朕當年是受傷了,可是梧柒救得朕幫朕包扎的啊!」程昱欲哭無淚,「估計就是梧柒跟江晚說的,他們串通一氣!」
我眼珠一轉,冷哼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還想對梧柒以身相許?」
程昱眉頭微皺:「阿灼,朕活著妨礙到你了嗎?」
8
皇后回家省親多日不歸,京中議論紛紛。
有人說是皇后怒殺獻王給皇帝造成陰影,還有人說是獻王與丞相一同謀反,如今的皇帝已經是傀儡。
我升官了,從靜妃變皇后就連御衛司也歸我管,朝內議論紛紛非說怕我恃寵而驕。
我靠在軟枕上看著阿娘繡花,時不時地還往阿娘嘴里添顆荔枝。
「阿灼這是堵阿娘的嘴呢?」
阿娘笑了敲了下我的腦袋,「你在家里待了這麼多天,陛下日日來,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