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自己改了說辭:「……其實也不用摸頭,就是稍微靠得近一點就可以了。」
我忍不住笑了:「可以的。」
齊璇:「安哥你膽子好大。」
賀歲安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我怕鬼,但是老虎就還好。」
飛飛也聽到了:「小溫姐姐,這個哥哥是不是選我了!」
我看它那麼高興,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那賀先生的動物伙伴就確定是飛飛了。」
接下來的選擇都異常順利,齊璇對丹頂鶴一見鐘情,非鶴哥不要,我和鶴哥促膝長談許久,鶴哥終于「勉強」同意配合小姑娘的演出;舒怡選擇了雪狐,小雪一直很想上電視,這次也算讓它如愿了;王行川選擇了小浣熊;至于余夜白,他只說自己喜歡水生動物,想去水族館看看。
最后,他也成功選擇了館里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白鯨。
小白鯨的媽媽叫歡歡,爸爸叫樂樂,自己叫小白,看見我來了之后很開心地問我:「小溫姐姐,你今天要下水跟我玩嗎?」
它探出圓圓的額頭讓我摸,但我怕手上不干凈,只是掬起一捧水灑在它身上:「姐姐不下水,但是這個哥哥應該會下水陪你玩。」
余夜白是圈里出了名的水性好,他當時成名就是因為在一部電影里演了一場水下戲,聞言,他也蹲下身,對小白招了招手。
小白就游弋到了余夜白的身側:「你好呀。」
白鯨的聲音近似歌唱,它小小地「嗚」了幾聲,萌化了嘉賓們的心。
齊璇捧著臉和我感慨:「小溫老師,你們動物園的動物真的都太聰明了!好可愛啊!」
王行川也贊同道:「而且小溫老師好像都能無障礙和它們交流,這也太神奇了。
」
一路以來,看著我和動物們的交流,幾個嘉賓「哇」聲不斷,夸贊連連。
一天都沒出什麼意外,正式收工的那一刻我松了口氣,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后頸,往拍攝隊伍那里看去。
園長還在,甚至對我很淡地笑了笑。
他比了個大拇指,目光平靜,我卻無端覺得,他在等我過去。
我摘下耳返,剛準備向他走去,但大概是這一塊的鵝卵石地有些光滑,我剛轉身,腳底一滑。
雖然時機不對,但我心頭依舊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果然還是要摔跤,幸好不是在拍攝的時候。
我還在慶幸的時候,手臂卻被拉住了。
對方輕松托住我的背,直到我站穩,才放下手,扶了扶有點歪的帽檐。
「我不是說了能扶住你,」他垂眼,像是在開玩笑,「你想摔都摔不了。」
園長的動作十分規矩,觸碰我后背的手也早已抽離,此時正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眉眼還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可我愣在原地,抬眼看他,心跳在這一刻有如擂鼓。
過于強烈的情緒充斥胸膛,清晰的認知幾乎阻擋不住地涌現在腦海——
你完了,溫未晞。
你居然對自己的老板有了這種不可告人的覬覦之心。
(五)
我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出租屋。
二十二年了,我從來沒有和一個異性有過親密的接觸,遑論動心。
說實話,我和園長的聯系也不算多密切,我不了解園長,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園長。
大概、可能、也許……園長長得好看?
但我總覺得自己從沒見到園長的時候,就有了這種冒犯的心思。
總不可能是因為園長總是說給我漲獎金吧?
——還真有這種可能。
又或許是因為在我倒霉透頂的人生里,忽然有人為我撐了一把傘。
從遇到園長那一刻開始,云開雨霽,天朗氣清,一切都變得順利而美好了起來。
他是我的人生轉折點,讓人不動心都難。
理清思緒,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笑臉頭像發呆。
可是就算喜歡園長又能怎麼樣呢?我難道還能真的告訴園長我的心意嗎?
——我怎麼敢的呀!園長這麼厲害的人,也是我能覬覦的?
狠狠罵醒了自己,我又看向桌上那份為園長準備的禮物。
瑩白的包裝紙上有幾個小愛心,之前還沒什麼,我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心虛,于是趕緊把包裝紙換了。
對,趕緊放棄,趁早睡吧,千萬不能讓園長發現這件事。
……
五個小時后。
凌晨兩點,我點開了和算命博主的聊天框。
「我想問你件事,」我頂著黑眼圈,一個字一個字地敲著,「就是、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那個貴人,他也能解決我的姻緣問題呢?」
沒想到,博主也是個夜貓子,凌晨兩點依舊活躍。
博主:「?」
我:「我只是隨口一問,要不你算下我的姻緣吧。」
博主一針見血:「你喜歡他。」
我:「……」
博主秒回:「放心吧寶,我剛剛算過了,天定良緣啊,金童玉女!」
我心如死灰:「算了,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我睡了,晚安。」
打完這一筆算卦的錢,我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決定摒棄雜念,開始睡覺。
(六)
我沒有什麼朋友,因為一直在打工,和舍友也不熟。
我不知道該把喜歡園長這件事跟誰說,索性和動物園的動物們分享。
尤其是這幾天節目錄制,我和幾位動物伙伴的關系非常密切,于是就順理成章把我的煩惱都告訴它們——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