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為是合作綜藝,你們園長也答應了,你這算正常工作,不會扣工資。」
園長沒說話,意思就是默認了。
我本來還想推拒,但不聽話的眼睛先我一步,抵達了合同的酬勞處。
看著那個令人目眩神迷的數字,我在心里倒吸一口涼氣。
……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
我是孤兒,從小靠著補助金長大,雖然一直很倒霉,但沒遇到什麼特別大的困難。我半工半讀,靠著國家的救助金考上了大學,就這樣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但同樣的,我也特別窮。
不然也不會簽經紀公司當藝人了。
我的畢生夢想就是擁有一棟自己的房子,可惜從畢業到現在,銀行卡里的存款從來沒有突破過五位數,一直緊巴巴地過日子,房子那當然是遙遙無期。
我的目光定在了那行數字上,甚至來不及多思考:「……園長,我可以答應嗎?」
莫尋忍不住笑了:「你問他干嘛。」
他神色調侃地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青年:「誒,你這員工好像你養的小孩,干什麼都要先問你一句。」
我的臉一下就紅了,為園長辯解道:「園長是我的老板,員工當然要聽老板的安排。」
園長垂眼看我,言簡意賅:「想去就去。」
我還有些疑慮:「那我的飼養員工作……」
「沒有和錄制起沖突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去喂食,起沖突的話我找人幫你代班,」他又露出了那種懶洋洋的微妙笑容,鼓勵道,「小溫,這是我們園對外宣傳的第一步,好好干,回來給你漲獎金。」
我又一次被感動得淚眼汪汪,以至于忽視了莫尋見鬼般的神情。
「嘶……」莫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努力恢復了笑容,「那你看看合同,沒問題的話我們就簽字,后面還有臺本和流程需要你熟悉。」
我還沉浸在一定要報答園長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我一定會加油的!」
(四)
錄制之前,我看到了嘉賓名單。
當紅小生余夜白,影后舒怡,頂流賀歲安,歌手王行川和女團愛豆齊璇。
五個人都是大牌,尤其是后面三位,之前都有過不溫不火和黑料滿天飛的時期。之前因為參加過同一檔綜藝爆紅,雖然那檔綜藝后面被封了,但我也有所耳聞。
華揚不愧是娛樂圈最大的公司之一,竟然能拉到這種咖位的嘉賓。
能和這種公司合作,園長也真的好厲害。
排演幾次,背熟了基本流程,我就開始努力地和各個動物交代,讓它們盡量配合節目錄制,不要為難嘉賓。
尤其是猴子們,不要圍著嘉賓嘲笑他們單身。
雖然園長和我說「它們會配合的」,但園長畢竟聽不懂動物說話,我還是先去溝通一遍比較好。
從入職第一天起我就發現了,整個南城動物園的動物們都聰明得過分,沒有難馴的野性,反而都有種通人性的「靈」氣。它們大部分都能聽懂我說話,有一些甚至能和我進行無障礙的溝通。
比如飛飛。
它興高采烈地問我:「小溫姐姐,嘉賓會選我嗎?」
按照規則,嘉賓是需要選擇自己的動物伙伴的,這個伙伴會陪伴他們度過一整期節目的錄制。
但據我所知,他們都是選的鳥、狐貍、小浣熊這種沒有殺傷力的小型動物,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人選老虎做動物伙伴啊!
我為難地看著飛飛威風凜凜的模樣,不想騙它,也不想打擊它,欲言又止許久,最后說:「我選你,可以嗎?」
「好呀好呀,」飛飛興致勃勃,「那麗麗呢,麗麗說它也想有伙伴!」
我:「……」
這題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我選擇放棄。
節目組正式開機那天,園長也來了現場。
他和我一開始所想的「神出鬼沒」毫無干系,自從出差結束后,就每天都在園里待著。
不是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就是下來「巡查」。
這個詞是突兀冒出來的,我總覺得穿著休閑裝看似在園內閑逛的園長不是真的很悠閑,他是在認真巡視這片土地——就像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而每次他一出現,動物們都會乖巧很多。
偶爾他站在屬于鶴園的那片湖邊,然后靠在某處的圍欄之上,波光粼粼,夕陽日照,仿佛與整片天地融為一體。
但他總能察覺到我的目光,插著兜轉過身:「小溫?」
「園長好,」我乖乖問好,「我來給鶴哥……丹頂鶴喂食。」
「給我吧,」他不置可否,嗓音清潤,眉眼的神情溫和下來,「我來喂。」
「……好的。」
我沒敢多看,低著頭把桶遞給了他。
園長長得太好看了,我總怕自己當場愣神,做出什麼犯花癡的丟臉事情。
開機當天,嘉賓和工作人員都已經到位,我聽到身邊的同事們興奮地討論著哪個明星好看,我的目光卻悄悄移到了園長身上。
「小溫你覺得呢,」有同事問我,「賀歲安是不是超帥的。」
我「啊」了一聲,有點心虛:「是吧。」
我看了一眼賀歲安,不得不承認這個頂流也長得很好看,但和園長是那種截然不同的風格——賀歲安面容俊秀,笑容陽光溫暖,有一雙清澈的狗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