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人來給我喂食啊。」
「剛剛那個飼養員不是心軟了嗎!麗麗明明說這招很管用的,麗麗騙人!」
「嗚嗚嗚,肯定是臭園長干的,飛飛想吃零食……」
接著,就是一陣打滾的聲音。
我:「……」
麗麗是隔壁獅籠的獅子,這我知道。
但是你們這群動物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
我還在恍惚,手機上忽然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申請的人頭像是一個看上去就很嘲諷的笑臉,下面還寫著南城動物園幾個字,名字就是一個句號,申請理由如下:信了吧?
我:「?」
我火速添加他,然后發了三個玫瑰三個笑臉:「園長果然料事如神。」
園長回以一個笑臉:「好好干:)」
我:「……」
我把他的備注改為園長,結果因為首字母是 Y,在好友列表拖到底才找到他。
想了想,我又虔誠地換了一個備注。
「AAA 園長」。
這樣就在中介和疏通管道的前面了,絕對置頂。
(二)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熟悉了園內的大多數動物。
……也大概了解了它們每天都在想什麼。
比如猴園的猴子們,我一開始以為它們只是比較熱情,看見我就圍上來,直到我聽到它們說——
「哈哈哈,那個單身的飼養員又來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她還是單身啊!」
「不會吧,咱們園里的員工不是都結婚了嗎?」
「所以她是新來的啊!」
「飼養員長得秀秀氣氣的,怎麼身邊連個雄性都沒有。」
「哈哈哈,單身小溫,單身小溫!」
被一群猴子圍觀的我:「……」
人不如猴,不外如是。
再比如,鶴園里那只漂亮而健康的丹頂鶴,平日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其實每天都在和我交流人生道理。
「小溫同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丹頂鶴優雅梳毛,語氣和藹,「你應該學習我的作息。」
我:「……鶴哥你每晚七點就睡了,臣妾做不到啊。」
偶爾,它興致來了,也會點評來參觀的游客。
「這個人類怎麼盯著飼養員看了這麼久?他不是有配偶了嗎?」丹頂鶴舒展翅膀,循循善誘,「小溫同志,你可不能被這種表里不一、三心二意之輩蒙蔽。」
我:「……好的,鶴哥。」
它還很關心動物園的大事,會在飛飛和麗麗嗷嗚嗷嗚喊好餓的時候發表自己的犀利言論:「小溫同志,對待孩子不能溺愛,溫室的花朵不經過磨煉,怎麼能成長?」
我:「我絕對不溺愛它們。」
丹頂鶴很滿意,但不知道想起什麼,語氣又嚴厲起來:「我還聽說,隔壁館的小孔邀請你看他開屏,以此為報酬要你給它找個配偶——這可是貪污受賄的不正之風啊!要扼殺在搖籃里!」
我連忙附和:「……小孔這孩子還沒到發情期呢,大概只是說著玩玩,您放心,我一定嚴厲批評它!」
還有虎園的飛飛。
它性格活潑又懵懂,雖然我不給它加餐,但它也不記仇,每天都在很高興地自言自語。
又或者和落在頭頂的小鳥說話。
偶爾也會問我:「飼養員,園長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覺得它很可愛,于是笑了笑輕聲說:「我幫你……」問問吧。
結果下一秒它就嗷嗷叫了兩聲,興高采烈道:「最好永遠別回來了,哈哈哈!」
我:「……」
園長,終究是你錯付了。
園長偶爾也會給我發兩條微信,都是那種非常公事公辦的口吻,問我工作情況,最近的心情和狀態,對動物園有沒有什麼改進的建議——然后在最后,他總會拐到「加獎金」
這個點上。
我受寵若驚,一邊惶恐,一邊感動到兩眼淚汪汪。
自從來到南城動物園,我都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倒霉了,園長一定就是我的貴人!
我給園長準備了一份禮物,是一塊手表,不會多昂貴,但重在心意。
園長迄今為止好像出差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公事,要離開這麼久。
我交班的時候出于好奇問了主管一句,主管看向我,目光有些奇異,隨后捂嘴笑了:「小溫,你還沒見過園長吧。」
我莫名緊張了起來:「嗯……」
「快了吧,」主管想了想,「園長最近去和華揚談合作了,昨天說是談成了。」
華揚?
那不是娛樂圈最大的公司之一嗎,動物園能和娛樂圈談什麼合作?
我有些茫然:「蔡姐,園長是明星嗎?」
主管撲哧一笑:「說什麼呢小溫,是華揚旗下那個香蕉 TV 要推出一款自制綜藝,取景地點的第一站就是我們動物園。」
這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我大受震撼,第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因為我們動物園畢竟剛開張,需要宣傳,和華揚合作拍綜藝,是最好的宣發手段了,」主管笑瞇瞇地說,「不過這些都是園長說的,我也不懂這些。」
我:「……園長……好厲害……」
這是能隨隨便便使用的宣發手段嗎?這也太 bug 了吧!
主管拍了拍我的肩膀:「園長還特意提到了你。」
我:「啊?」
「小溫,你就是太低調了,搞得我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主管說,「要不是園長說他看過你的舞臺,我們還沒想到,和明星共事了那麼久呢。」
我:「?」
園長,看過我的舞臺??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不就只入圈了三個月嗎?跳舞也就跳了一次兩次……還是在類似于漫展的那種非正式場合,我這種糊穿地心的實習生藝人,居然也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