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以你不要臉!」
6
白婷婷一邊哭一邊叫著:「我為了你懷了孩子,你還把我的孩子打得流產,你現在卻在這里說要跟我離婚,和你的前未婚妻再續前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從前說我堅強,說我倔強,現在倒好,我成了你嘴里的拖油瓶!」
她不管不顧,放肆大喊,頭上的頭發緊貼頭皮,有幾縷還散著粘在臉頰上,活像個瘋婆子。
在場眾人皆是有頭有臉的上流社會人物,哪曾見過如此潑婦罵街的景象,登時如鳥獸狀哄散開來,還輕輕出聲討論。
李母和李衡以的臉臊得通紅。
尤其是白婷婷像個瘋婆子一般在地上撒潑打滾,又吵又鬧,連衣服都扯得亂七八糟。
李母覺得丟死個人,一巴掌拍在李衡以的胳膊上,說:「你看你,當初拼了命都要娶的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成何體統!」
她低聲怒喝,到底待不住,轉身匆忙離場。
李衡以上前去控制白婷婷,卻被她兜頭來了一個巴掌。
他抬起頭,與我對上視線。
我冷漠地望著他,像在看一個笑話。
曾幾何時,李衡以也是一個高貴昂著頭顱,看他人笑話之人。
如今自己卻成了笑話。
他也終于覺得丟臉,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捏住白婷婷的胳膊,怒吼出聲:「閉嘴!」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丟人嗎?」
「窮人出身,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穿上 LV,別人也覺得你像是穿的假貨!」
白婷婷先是一愣,緊接著情緒崩潰:「李衡以,你說什麼?」
「窮人出身?」
「你現在不也就是個窮人嗎?」
「沒了李家,你什麼狗屁都不是!一個月賺的錢還不如老子出去當陪酒女賺得多!」
李衡以臉臊得通紅,當著眾目睽睽,強行捂住了白婷婷的嘴,將掙扎的她拖出生日宴現場。
「離婚!」
「老子現在就去民政局等著,馬上跟你離婚!」
聲音逐漸遠了。
議論聲紛紛,仿佛當初我被李家打臉一般。
這群人,向來愛「優雅」地看笑話。
我收回視線,露出笑容:「不好意思,見笑了。」
「我們的宴會,繼續吧。」
優雅的鋼琴聲緩緩流出,重新帶動眾人的情緒。
大家緩緩入座,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假面具,大家都戴得很好。
「人已經走了。」管家湊近我,壓低聲音耳語道。
「嗯。」我輕輕點頭,「那女人下次再來,就不用放她進來了。」
7
李衡以和白婷婷果真離了婚。
當年他所追求的夢寐以求的愛情,就這樣成了一場笑話。
據說,白婷婷想分李家的財產,結果李家一分都不給。
相當于她跟李衡以在一起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最后還什麼都沒撈著。
至于李衡以,終于重新搬回了李家,過回了以前榮華富貴,揮金如土的日子。
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如今的李家幾乎由她的妹妹李新苑打理一切,李衡以有錢卻無實權——
更準確地說,就連用錢,李衡以都必須經過李新苑的允許。
李父說了,除非李衡以能重新追到我。
所以,李衡以對我展開了強烈的攻勢。
玫瑰花天天不落,換著手機號給我發「騷擾短信」,動不動就在我家公司樓下等我下班。
我煩不勝煩。
尤其是從莫維維那里得知,李家已經對外宣稱,李衡以追回了我,打算于下半年訂婚。
甚至借著我們云家,談成了好幾筆合作。
我氣炸了。
李家簡直像狗皮膏藥似的,把我給黏上了。
我怎麼能忍?
8
這一天,李衡以又來接我下班。
我沒再如往常一般拒絕他的約會邀請,而是欣然點頭同意。
李衡以十分驚喜:「幽幽,你想吃什麼?」
我皺眉:「吃什麼你都沒定好,還來約我?」
合著李衡以根本沒真心想約到我,所以連餐廳都沒定。
真扯。
「沒、不是。」李衡以連忙翻出美團,「這幾家,都不需要提前預約,你看怎麼樣?」
我掃了一眼,眉頭輕皺。
「李衡以,跟白婷婷待了幾年,你怎麼別的沒學到,盡學到她的窮酸氣了?」我點開地圖導航,輸入了一家本市最具盛名的旋轉餐廳,道:「就去吃這家吧。」
李衡以有些難堪,但沒多說什麼,踩下油門往目的地去。
為了從我們云家獲取利益,他倒是很能忍。
9
旋轉餐廳里,只零星坐了幾桌人。
李衡以為我提前準備好的玫瑰花被服務員擺放在花瓶中。
燭光晚餐本該浪漫,我卻強忍著惡心與他周旋。
直到我想看到的人終于出現。
白婷婷挽著一個大腹便便,粗看至少有五六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最先注意到我們,臉色難看到極點。
趁著李衡以去衛生間的工夫,她跟了上去,沒多久,兩人便爆發了激烈爭吵。
白婷婷從里面沖了出來,上衣還濕了大半,露出艷紅色的內衣輪廓。
她沖出來的第一時間,是想過來給我一個巴掌。
很可惜,我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手上那杯紅酒被我全部潑到她的身上,狼狽至極的白婷婷發出一聲尖叫:「云幽幽,你這個賤人!」
「你這個小三當得一定很過癮吧,還說什麼不會原諒李衡以,現在還不是在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