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好吧,就挺突然的。
我在腦內瘋狂思索著面對暴君的應對之策。
先問問暴君中午吃了啥,然后選擇自己熟悉的菜肴展開詳細介紹,最好是能穿插故事,力求生動形象……
我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正要執行第一步:打聽暴君吃了個啥。
可一進門,就看到了所有答案。
答案全在地上……
只見地面杯盤狼藉,各色菜肴凌亂的散落在地,一看就是吃飯掀桌的后果。
與之凌亂的,還有我的心——原來暴君不喜歡美食啊。
6
「姜貴人。」
「臣妾在!」
「吃了麼?」
「還……還沒。」
「那就坐下吃吧……」
我:……
吃啥?地上的?
這是什麼新型折磨人的手段嗎?
我一臉糾結的瞪著地上的殘骸,腦內飛速思考,我應該要尊嚴,還是要命。
或許是我糾結的表情似乎取悅了暴君,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怎麼呢?」
「這個……那個……」我絞盡腦汁,「陛下,這菜……菜……有點……涼了……」
「是嗎?」
「是呀!」
「那就熱熱吧……」
我目瞪口呆,這可怎麼熱呢?
我掃了眼老神在在的福公公,他對上我求助的眼神,才慢悠悠又無語的說道:「貴人,請吧。」
我連忙跟上,到了旁邊的內室才發現另有一桌完好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那剛才那是什麼?給食物一個下馬威?
我不懂且大受震驚!
「貴人,用膳吧。」
我忙乖巧的坐定,拿著碗就開吃,吃了兩口才意識到暴君還沒入席。
我偷偷抬頭,發現蕭弈慢條斯理的在我對面坐定,靜靜的看著我吃飯。
「陛下,您用過午膳呢?」
「尚未。」
「那您……」
「你先吃。」
「好勒。」
我有塞了一口巖燒白,滿口油香,又暗暗的觀察蕭弈。
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看我吃。
我心里嘀咕,不是侍寢嗎?咋又吃上了?
我偷偷觀察蕭弈神色,進門時的煩悶已收斂不少,現在就是復雜的平靜。
「不好吃?」
許是見我一個勁兒的瞅他,蕭弈微微皺眉。
「沒有沒有,御膳房的菜肴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非常好!」
「是嗎?」
「當然,比如這道三鮮蘆筍,底湯是老母雞加火腿熬制,又加上扇貝、瑤柱、蝦皮調味……」
我一邊解釋一邊沉浸式享受美食,主打一個真誠。
許是我表達的太過美味,享受的過分沉浸,蕭弈居然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我偷瞄暴君神色,他品嘗的很很細致,似乎在努力探尋什麼。
再一看旁邊的福公公,這喜極而泣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莫非暴君吃的不是蘆筍而是仙丹?
我又夾了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著——確定了,就是蘆筍。
我又轉向別的菜,正細細的品嘗……
「這個呢?」
我意識到暴君是問我這個菜,忙拿出畢身演技。
「這道五香豬蹄屬實不錯,豬蹄提前腌制,帶著一股煙火的氣息,再加上時間的醞釀……」
我又開始天花亂墜的嗶嗶,一邊真情實感的介紹,一邊思索。
暴君這是什麼意思?拿我試菜?
一定得我邊吃邊介紹他才能吃得下?
我看著暴君果然又嘗了一口豬蹄,微微皺眉,但不見煩躁。
蕭弈冷聲道:「繼續。」
繼續什麼?沉浸式吃飯嗎?
但是對上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我始終保持二十分的警惕,笑瞇瞇的一邊品嘗菜肴,一邊認真的介紹每一道菜品。
旁邊的福公公雙手合十,滿臉欣慰。
我十分不懂,暴君吃個飯而已,他在激動什麼?
看著暴君在我的推薦后主動嘗試菜品,我突然福至心靈——莫非他把我當吃播,還是現場直播的那種?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自己也喜歡看吃播,尤其喜歡那些一邊吃著美食一邊滔滔不絕介紹的博主。
看著他們吃飯就覺得饑腸轆轆食指大動。
原來暴君也好這口!
果然吃播的精彩由來已久。
7
我找準自己的定位,立馬拿出美食博主的專業性,要不是環境限制,「家人們,上鏈接」險些脫口而出。
一頓飯畢,暴君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我的心也安定不少。
今日吃播順利結束!
吃飽喝足的暴君像個被順毛的獅子,明明神色未變,卻覺得渾身帶著舒適的放松,起碼我沒感覺到殺氣。
我看著正在疊被鋪床的宮女,突然意識到——我是來侍寢的!
這個點——還睡嗎?
暴君悠閑的躺在龍床上閉目眼神,過了半晌才看向躲在角落的我。
「還不過來?」
可以不來嗎?
但我不敢……
我龜速挪到暴君床邊,卑微道:「陛下,臣妾覺得剛吃了就睡對身體不好。」
「哦?」
我從這一個字里聽出了「展開說說」的意思,然后絞盡腦汁開始編。
「這剛吃了飯就睡覺不利于消化,要先坐半個時辰。不如臣妾再和您說一個煙熏豬大腿的故事!」
蕭弈有些無語的送了我一個白眼,也沒說準,也沒說不準,只靜靜的閉目眼神。
我就當他準了吧。
我拿出優美的語調開始介紹:「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我一邊深情朗誦《舌尖上的中國》,一邊默默希冀大中華的美食能征服喜怒無常的暴君。
只是這內室熏的什麼香,怎麼這麼助眠呢……
我正跟著那個姓陳的胖子品嘗金華火腿,就被一陣搖晃打破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