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火箭!」北安王一絲猶豫也未有便下令。
我心中不由冷笑,在他心中,只有他跟兒子的命才算命,即便是心腹也不過是螻蟻。
隨著火勢蔓延,周圍亂作一團。
「咱們就這麼走了,萬一皇帝沒被燒死呢。」我遺憾地搖頭,「要不我們趁亂殺了皇帝,屆時你一舉稱帝。」
我挾持著北安王緩緩走向皇帝,北安王的侍衛為我掃開一條路。
不遠處的蕭叡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屬下孟圓按住。
這姑娘可比這些人聰明啊,一眼就知曉我要做什麼。
「蠢貨!」陛下一聲暴喝拔劍向我捅來。
我順勢將北安王往前推擋劍。
「你們合謀害我!」北安王捂著傷口撲通倒下,眼中滿是不甘,「北境不會放過你們!」
我趁機一刀砍向帝王,他頭上的冠冕重重砸在地上。
「父皇!」蕭叡瘋狂地向我沖來。
我舉起刀猛地貫穿帝王的心臟,鮮血四濺讓我短暫地恢復了理智。
「害我江城百姓者,上到帝王、北安王,下到簽字泄洪者、屠殺搶掠者,都得死!」我握緊手中刀,殺意濃烈,「一筆筆血債,我要你們這些位高權重者為我們螻蟻償命。」
我一路殺出血路向江城方向逃跑,可路上的追兵越來越多。
我殺了皇帝和北安王,如今誰能殺了我,誰就能當下一個皇帝。
可惜,那些皇子們膽子太小,只敢讓手下送死,沒一個人敢親自來取我命。
多日后,我被眾高手圍困在懸崖,高手懼怕我身上殺神般的氣場不敢靠近。
蕭叡從人群中向我走來,他看我的眼神有憤怒也有不忍。
可惜,我對他沒有不忍。
我快速地將上前的他挾持,逼眾人后退百步。
「懸崖下是誰,你跳下去有人會在下面接應。」他低聲說道。
「我等你很久了。」我溫柔地望向他,「謝謝你送的我藥和糖,現在該我送你禮物了。」
我抬眸望向四周樹上的弓箭手,被射成刺猬的感覺很難受。
「希望你能當個好皇帝。」我將刀放入他手上,「刺我,像我教你那樣。」
他還未反應過來,我便拽著他手刺入心臟。
16
他震驚地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拿我的人頭去換皇位吧。」我顫抖地接住他的眼淚,「好疼,你的止疼丸不管用了。」
「為什麼!」他抱著我的身體不住地抖。
「我要回家了。」我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望見了江城。
江城風和日麗,我握著冰糖葫蘆,走在回家的路上。
鄰居們向我打招呼,孕婦姐姐挺著肚子笑著望我。
「回來啦,一路辛苦了。」
一路上,皆是四鄰們和藹的笑臉。
家中藕湯香味四溢,我緩緩推開門,弟弟妹妹們跑來要吃糖葫蘆。
剛烤完燒雞的爹走來對著我頭就是一下。
「你這娃玩得野,這麼晚才回,你弟差點將你雞翅搶走。」
「兇孩子做什麼,」娘笑意盈盈地跑了出來,「回來就好,累不累啊?」
「娘的藕湯燉好了沒,我等了好久。」我靠在娘的懷里,露出幸福的笑。
番外 1 女主師父視角
我是在一個大雪夜遇到的崔棠梨,她渾身上下都是傷,一雙眼睛卻明亮異常。
「走咯,回家。」
我將瘦骨嶙峋的她背回家,她安安靜靜地抱著我不說話,只是抓著我的背很緊,想來是怕我拋棄她。
后來,她成了我最得意的弟子,入門兩年便宗門無敵。
她是我見過天賦最高、修武最拼命的人。
可她性子清冷孤僻,渾身上下都是殺氣,在她的心中有一個想擊潰的龐大目標,似乎阻擋她之人,皆會死于她的劍下。
她總在夢里喊著家人的名字,可她的家人永遠不會回應她。
為了讓這個武學奇才走上正途,我花了很長時間。
斯人已逝,過去事不可挽回,但我們可以讓江城的災難不再發生。
我帶著她跟其他弟子四處行俠仗義,做了很多好事。
直到我們途經一座城,偶遇一個返鄉的京官。
當地官員歌頌京官的政績,其中有一項竟是那京官當年力挺水淹江城之北安王鐵騎謀反案。
可笑,二十萬人命成了炫耀的政績。
當晚,京官慘死在宅邸,而滿身是血的她帶回了一沓厚厚的名錄。
她跪在我面前磕了無數個頭,求我逐她出師門。
我知道那名錄是跟江城有關的官員,也知道她此去必死,可我無法阻止她。
倘若罪惡未受制裁,有何顏面勸受害者釋懷?
她走時也不過十六歲,江湖險惡,她吃了很多苦,可在給我的信中從不提。
后來她當了殺手,隨信送給我的是一筆又一筆的金銀財寶。
信上說:【臟的是不是錢,是我。收下錢吧,要過冬了,別讓您收養的孩子們沒棉衣穿。】
我用她寄來的錢辦學院、救濟受災的民眾,我對每一個受幫助的人只有一個要求, 便是在不需要幫助時, 去往江城舊址種一棵防洪澇的棠梨樹。
后來, 我再也未收到她的信,我知曉她應當是死了, 可我不愿相信,每天都要去山下看看信使有未帶來他的信。
直到,信使帶來她被掛在城墻示眾一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