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嗎?」他的語調里藏著淡淡的關切。
「沒有,這些人傷不了我分毫。」我笑著直直倒向大地,背上的箭跟著顫抖。
「你都快被射成刺猬了。」他將我從地上打橫抱起,「還好,都未傷到要害。」
「我是在效仿草船借箭你信嗎?」我虛弱地靠在他懷中。
「你以后就算死了,嘴都是硬的。」
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兩人,他想褪去我的衣衫,被我一把按住。
「換個女的行不行?」快昏迷的我下意識地守住自己清白。
「我略懂醫術,倘若換個人來,你大出血我可不管。」
我立馬乖巧地松開手。
他將手帕塞入我口中,淡淡的蘭香彌漫口鼻。
下一秒,飛箭被他拔出,刺激性的草藥也隨之而來。
我疼得意識更加模糊,本能地攬住他的腰身。
他身體一僵,似乎想逃離,卻被我抱得更緊。
隨著一根根飛箭拔出,我疼得暈厥后又疼醒。
擒賊先擒王,下一步就殺北安王。
不知過了多久,我因牙疼又再度醒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都疼到一塊去了!
我疲憊地睜開眼,發覺他正在為我包扎傷口。
「能睡著嗎?睡一覺就好了。」他溫柔地摸著我的腦袋。
「疼。」我虛弱到只能吐一個字,竭盡全力用手指自己的嘴,示意他將牙藥拿出來。
他臉霎時間通紅,羞怯地扶起我。
正當我以為他要拿藥時,他居然吻上我的唇。
吻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他才微微放開我。
「吻你就不疼了嗎?」他好看的眉眼滿是羞澀,「戲本上確實說吻能緩解疼痛。」
我憤怒地瞪著他,微微張開嘴巴,指自己的牙。
「要深吻啊?」
什麼!
我發瘋般想用干澀的嗓子反駁,他卻已經吻了上來。
他的吻密而纏綿,手緩緩往我衣服里伸。
等等,他不只是想強吻我,他還想對我做那事!
喪盡天良,我只是個剛被拔刺的刺猬。
11
我被吻得頭暈目眩,身體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我再度醒來時,他正坐在不遠處的椅上焚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樣。
「因你殺柯鳴奪藥的行為,全天下都以為你是孤的人。」他嘆了口氣,「北安王世子和莫里大將軍今日也已到海城。」
「你好沒排面,居然不是北安王親自來見你。」我虛弱地撐起身子。
「莫里是北安王的心腹大將,往日都是代替北安王進京面圣的,孤平時見他都要遞名帖。」
「那我給你抬咖了。」我試探性地運用內力,「你沒把我交出去,想要什麼?」
淦,傷得太重,暫時制不住這小子和他的護衛。
「我要跟你背后的組織合作,你們幫我扳倒北安王,我讓父皇下罪己詔慰江城百姓魂。」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因帶動傷口,身體疼得直發抖。
「又疼了?」他起身想要扶我。
我嚇得立馬后退:「又要親!」
「這是止疼丸,我自己研究的,很管用。」他獻寶似的遞給我。
我捏著藥丸覺得頗為新奇。
「是怕孤下毒?」
我笑著將藥丸吞了下去。
「合作愉快,現在要我做什麼?」
「殿下,船只已安排妥當,北安王人馬已完全接管海城,殿下必須立刻走。」
「第一步溜之大吉。」他輕柔地摸了下我的鼻尖。
推開門,貴女孟圓正恭敬等候。
「我跟他沒什麼。」我話音剛落,便覺得不對,「你也是他的人?」
「姑娘先上路吧。」
12
明月高懸,平靜的湖面上暗藏殺機。
「你被人盯上了。」我拉住剛想要上船的他。
他手下的護衛瞬間拔刀對準船。
船上的紅燈亮起,隨即周遭的森林中也出現無數紅燈,滿目皆紅,讓人心中備感壓迫。
「此船有辱太子殿下身份,微臣給您換了艘船,殿下先隨我回府邸休息片刻可好。」莫里慢悠悠地從船艙里走出。
我猶豫要不要出手,他已經將我護在身后。
「想活命就藏好。」
「殿下后面這位,就是崔棠梨吧。」他遺憾地搖頭,「你師父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沒想到卻教出了你這麼個殺手。」
他下意識地對周圍侍衛使眼色,想要背水一戰。
「樹上有弓箭手,我不想再當刺猬了。」我握住他有些發抖的手,「面對惡人,逃是沒用的。」
太子一行人被強行送上了一輛馬車中。
我掀起車簾與馬上的莫里對視,忽地,手被蕭叡握住。
「別害怕,我在。」他溫柔地將兩顆糖放入我手中,「這是我剛研究的能治牙疼的糖。」
「笨蛋。」我面色冷漠,手卻乖乖地將糖送入口中。
莫里的臨時宅邸里鑼鼓喧天。
一場為太子精心布置的局已悄然拉開帷幕。
世子在大廳中央端坐,兩旁坐著大臣,其中有許多是朝廷的人。
「聽聞殿下執意要查當年案,這幾位大臣便也想隨我來見殿下。」莫里望向蕭叡的眼神滿是不屑。
「往者不可追,殿下此舉只怕會再起紛爭,讓天下大亂。」
「當年之事老夫皆知,相關文書也有老夫簽字,殿下想知道什麼問我即可,不用為難世子。」
眾大臣們議論紛紛,絲毫沒有對蕭叡的半點尊重,言語之中皆是斥責他查案生事。
侍衛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到正堂。
我明顯感覺到那人出現時,蕭叡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