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甜的殺手還真少見。」他從袖中拿出一小盒牙藥,「吃甜食會牙疼,以后吃完用這個清理下。」
「我懷疑冰糖葫蘆里有要傳遞的情報,絕不是自己愛吃。」我忽地感覺牙齒酸痛,「你是烏鴉嘴吧。」
他忽地捧起我臉頰,將牙藥塞入我唇下。
「別吃甜的了,你牙問題很嚴重。」
我一動不動地認真聆聽他的話,他眼神逐漸溫柔。
「這樣看,你還挺可愛的。」他抬手伸向我頭。
我直接一個過肩摔,讓他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倒反天罡。」
8
寂靜的珂將軍臨時駐扎地,不時傳來痛苦的嗚咽聲。
「解藥在哪?」我鋒利的刀刃挑起他的下巴。
「太子那廢物居然有你這麼厲害的手下。」鮮血糊了他整臉,「信不信只要我搖晃下鈴鐺,我親衛就能將你大卸八塊。」
「鈴鐺在哪?」我害怕地將他的腦袋捶進地板。
我一腳將他踹開,從他身下的盒子里掏出那鈴鐺。
「嘖嘖,是金子做的呢?」我將鈴鐺放回桌上,「你交出解藥,我還你鈴鐺如何?」
「當真?」他眼眸中浮現對生的渴望。
「我從不騙人。」我露出友善溫柔的笑容。
「解藥就在書桌下的夾層里。」
我轉身去搜尋,他飛起般拿過地上的鈴鐺,快速搖晃鈴鐺。
可無論他如何搖,周遭絲毫沒動靜。
他扔掉鈴鐺,一瘸一拐地撞開門向外沖去。
原先清幽的池塘里,塞滿了他親衛們的尸體。
「當年江城人被淹死時都是這個慘狀。」
我聲音幽如鬼魅,他嚇得想逃,卻被我一刀貫穿隨刀掛在墻上。
「你不是太子的人,是那個組織的人!」他聲音無比顫抖,「下令水淹江城二十萬民眾是朝廷。
「當年北安王造反,朝廷下令水淹江城以阻北境騎兵。」
我一刀刺穿他的脊梁,他的尖叫聲讓我感到無比愉悅。
「后來戰事僵持不下,朝廷賜北安王封地,嘉獎他昔日功勞,賜戰神封號,兩方和解。」
我聲音平靜,手上的每一刀都避開要害。
「當年你可是被稱為千人斬,你的這些護衛,手上都沾著江城平民的血。」
我將被扎成篩子的他倒掛起,讓他清醒地感受鮮血一點點流干。
「請堅持到有人發現你。」我歪頭笑容單純,「將墓碑上的名字改成王可口鳥吧,否則我殺光你全家。」
9
「珂鳴被人放干血慘死,北安王震怒,已派人入京。」孟圓神情嚴肅。
「什麼!」他手上的青瓷茶杯瞬間摔落成碎片。
「有查到是誰殺的嗎?」
「他五十名暗衛全死了,沒人看到兇手。」孟圓皺眉想到了什麼,「有點很奇怪,他留下血書要求將名字改成王可口鳥。」
他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我正憨笑著欣賞自己的書法,房門便被人強行推開。
「進入閨房怎麼不敲門,人家還是個待嫁的女孩子呢。」
「珂鳴和他的屬下是你殺的?」昔日一向溫文儒雅的他此刻極力想克制那外溢的怒氣。
「噢?」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頭,「是啊,收了你的錢就要為你拿解藥嘛。」
我從兜里掏出玉佩和解藥:「我速度快吧,拿了錢熬夜辦的事。」
「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把解藥偷出來,為什麼要殺人?」
啪,我氣得拍案而起。
「請尊重我的職業,雞鳴狗盜之事,我們殺手從來不做。」
他被我氣得七竅生煙,指著我的手不住地顫抖。
「那他的暗衛呢?」
「他暗衛肯定會阻攔我,我先下手為強了。」我安撫似的拍他肩,「舉手之勞不收你錢,別愁眉苦臉啦。
「乖,快點吃解藥解毒。」我見他還不開心,溫柔拍他臉,「咱們得開工了,那二十七位客戶快等急了。」
「無可救藥。」他眼中滿是失望,無奈地轉身離開。
我一把將他壓在書桌旁,欺身而上,眼中溫柔頓時消失殆盡。
「那些姑娘都等著當太子妃呢。」我不屑地挑起他的下巴,「是要我用鳳鸞隆恩車送你去嗎?」
「你何時知道我的身份?」他下意識地想退,卻被我逼得更緊。
「動手前,確定目標身份是基本要求。」我的手輕柔劃過那張俊美的臉,「當殺手,我是專業的。」
「殺太子你也只收四十兩?」不知為何他突然在意起自己身價。
「你怎會有這種人上人思想呢?」我遺憾地放開他,「你思想境界太低,別說太子,在我這天子也跟庶民一個價。」
他露出自嘲的笑容,握著我的手頹然落下。
「皇兄們花十萬黃金買兇也傷不了我分毫,沒想到我竟會被你玩弄于股掌。」
我迅速將他扶起坐下,雙手均勻地為他捶肩。
「雇主在哪,我去自薦下。」
我話音剛落,一枚飛箭射穿眼前書桌,隨之而來的箭雨密密麻麻向我們襲來。
我一腳將書桌踹飛擋住飛箭。
「這麼多人都敢明目張膽行刺你,你也就值個四十兩。」
「箭上有北境標志,是來殺你的。」他望著那刺眼的圖徽,「順帶除掉我這個隱藏身份的太子。」
「那你不早說。」我將他推入床下,轉身沖出了房門。
「會死的!」他想阻止,我身影卻已消失。
10
再度見到他時,已是在山野的破廟中。
我靠在柱子旁,警惕地望著他身后烏壓壓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