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繡帕,江婉柔也有一個。
寧遠洲的小青梅也有一個。
前世江婉柔恨我,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寧遠洲本就是雁北人。
他那個小青梅,自然也是雁北人。
寧遠洲攀附上了女帝的權勢,又覺得女帝的身份過于威嚴,江婉柔任性暴戾,不如小青梅善解人意,便暗中將小青梅接入宮中廝混,甚至是扶持她當上了一品女官,江婉柔才撞破這段奸情。
江婉柔只因為小青梅是雁北人士,便覺得一切都是我所為,覺得是我對寧遠洲愛而不得,所以故意弄了小青梅來破壞他們的金玉良緣,罪該萬死。
寧遠洲說的十分陶醉:「長公主殿下曾許諾讓在下做什麼丞相,可在下的心都在二殿下您身上,哪怕是做一個小小的夫侍,能長伴您身側就足夠了。」
他不知道的是,沈千山在屏風后與我議事。
于是,便有了寧遠洲拖著一條殘廢的腿回家的景象。
沈千山嗤笑一聲:「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也想入宮?」
我頓覺有趣的挑了挑眉:「是嗎?我倒覺得他長得還有幾分姿色,還是有些好看的。」
沈千山充滿了個人偏見:「好看在哪?像個死人。」
「這倒也是。」
我點點頭,挑選起了朝中為我推薦的男子畫像:「他再怎麼說也是成了親的,難免就要貶值,不如還是看看朝中大人們推薦的良家小公子。」
沈千山臉都黑了,問:「你喜歡哪個?」
我挑了幾個還較為秀氣的小公子,總之是與沈千山妥妥相反的類型:「柔柔弱弱的,多好?叫人心疼。」
沈千山緘默不言,而后京中便傳出了被我看中那幾位公子開始高強度習武的消息。
根據練武成果,如今的身形樣貌分別被稱為賽李逵、活張飛、鐵金剛……
08
江婉柔不止一次寄信過來,說想求我把她接回宮中,寧家人對她一點也不好。
她原以為自己堂堂一國公主下嫁給一個窮書生,這家人就應該打個神龕把她供起來,吃喝穿衣都不用她自己伸手。
誰知在得知她不能給寧遠洲混個一官半職后,寧母和寧遠洲就變了。
平日里對她非打即罵,做著比下人還不如的活。
我也曾派人去打聽過,據說寧母時常拿江婉柔發泄怒火,起初還挺金貴她這個寶貝孫子,后來便直接照著江婉柔的肚子打:「要不是你耽誤了我兒子,我兒子現在早就是丞相老爺了,你這個晦氣的!」
江婉柔捂著肚子,疼得齜牙咧嘴:「娘!娘!我肚子里的可是寧家的骨肉啊,娘!」
寧母啐了一口在她臉上:「我看你就算了吧,你這種能沒成親就上趕著倒貼我兒子的人,八成也是個人盡可夫的爛貨,誰知道你到底是和哪個野男人有的身孕,我兒子可不打算認你肚子里這個野種!」
可我并沒有幫她的打算,路都是她自己選的。
忙著登基大典的事,我也就忘了江婉柔的事。
我登基那日,舉國上下同慶,萬民朝拜,各地州府紛紛送來賀禮,各富商取黃金千兩萬兩充入國庫以作賀禮,聲勢浩大,風光異常。
人多眼雜,難免就有些差池。
人群中擠進來一個滿身泥污的女乞丐,踉踉蹌蹌地跌了過來:「不對、不對!這些應該是朕的,根本不是你的!江晚棠,你憑什麼能過的這麼好!憑什麼啊!這些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她抓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怎麼會這樣啊?明明我選了上輩子你的路,為什麼你不用承受和我一樣的痛苦?為什麼你不用被那些人質疑嘲笑,不用做一個被羞辱的傀儡,你為什麼能過的這麼好!明明是我不想要的爛攤子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哪來的女瘋子,該來女皇陛下的登基大典上鬧事,這人真是不要命了!」
「不知道女帝登基第一日會不會見血,運氣好,還能撿回一條命,要是女帝不肯饒她,那可就慘咯!畢竟你聽聽她那個話,什麼叫本該是她的?這是哪天要的飯沒吃對勁,把腦子給吃壞了啊!」
「一個乞丐還想來搶皇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摸樣,挺著個大肚子,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就是不管自己死活,也該給孩子好好積積德啊!」
我抬手命人拿下江婉柔,底下人紛紛勸我處死此人以示威嚴。
我卻抹了抹眼淚,隨即平靜下來:「你讓孤,想到了逝去多時的皇姐。」
眾人紛紛開始感慨我的重情重義,對我贊許有加,江婉柔卻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似得:
「我、我就是江婉柔,我就是長公主!這皇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明白了,江晚棠,你也重生了對不對?你到底比我多知道些什麼?你為什麼每一次都能過的比我好!」
我俯在她的耳側低語:「我能活的比你好,當然是因為——你是個廢物,這女帝便是讓給你來做,你也只能做「亡國之君」。」
「神魂流離世間時,你應該都看到了吧?」
「沒了我為你鎮守軍中,這皇位你一天也坐不下去。
」
「重活一次,你又憑什麼比我過好?是憑你滿腦子男人的腦子,還是只敢和男人私奔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