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貴夫人擔心的寬慰道:「許是哪個不知廉恥的丫頭婆子,與府里的家丁勾搭在了一塊,真做出這下賤事來,打殺了也就是了,可別氣壞了身子呀。」
我也在一旁附和:「這別說是哪家的千金,就是府里的粗使丫頭,恐怕也做不出這樣的傻事來,她們哪來那膽子,敢在夫人您大喜的日子里做這種事。」
侯府的粗使婆子踹開房門,將床上的人抓了起來:「還在這荒唐呢!少做你那個玻璃夢了,不知廉恥的東西!」
然在看清那張臉以后,粗使婆子也是害怕的哎呦一聲:「怎麼、怎麼是長公主殿下啊!」
周圍一片議論聲,江婉柔名聲在外,此時更少不了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哎呦,就這事,我家那老婆子都做不出來!這是人還就得要個顏面呢。」
「這,換作旁人也就罷了,這長公主殿下可是「名聲在外」,有了名的荒唐無道,前些日子只因為看上了件衣裳,人家不肯讓給她,她就要了人家的命呢!這心狠的呀。」
我忙給江婉柔裹了一件衣服,命人上稟天子:「本殿的皇姐絕不是這般不知羞恥之人,一定是這男子有心壞了皇姐的清白!」
父皇得知此事,更是震怒不易,當即要抄了寧遠洲的六族。
我在旁哭得比江婉柔還要情真意切:「皇姐是什麼樣的為人,兒臣比誰都清楚,這寧遠洲一定是覺得皇姐善良天真,有意想要欺騙皇姐。如今弄出這樣的丑事來,依兒臣看,不如將這寧遠洲處死!」
「江晚棠,你少在那裝模作樣了!」
江婉柔叩了一首,甚至忘了解釋侯府的荒唐事:「父皇,兒臣與寧郎乃是兩情相悅!您就允了兒臣下嫁給寧郎吧!」
父皇震怒拍桌:「江婉柔!你是個公主!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江婉柔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亮出自己的底牌:「可兒臣已經有了寧郎的孩兒,這還不足以證明兒臣與寧郎是兩情相悅嗎?您要是不讓兒臣嫁給寧郎,兒臣就一死了之,與寧郎做一對陰間鴛鴦!」
她能有這麼大的底牌,還得多虧了我為她掩護了這麼長時間。
真說起來,她還得感謝我。
父皇一怒之下,決定把江婉柔禁足。
這還遠遠不夠。
05
在我的「幫助」下,江婉柔成功和寧遠洲出宮私奔了。
我第一次見到父皇因江婉柔如此盛怒。
見到父皇愈發花白的發絲,我便明白江婉柔在他心里,已經是一枚廢棋了。
父皇對江婉柔的偏心,我再清楚不過。
我曾親眼目睹他擬好了安排寧遠洲入朝的文書,只可惜,她等不及,她的肚子也等不及了。
江婉柔與寧遠洲在宮外舉辦了簡單的婚禮,之后便要求父皇為她補上嫁妝,開公主府,讓寧遠洲當尚書歷練一年,明年好升做丞相,提了一堆又一堆離譜到不能再離譜的要求。
話里話外,又透著威脅的意味。
倘若不哄好她,她就要讓皇家顏面盡失。
她以為父皇的疼愛沒有限度。
我漠然道:「在兒臣眼中,皇姐已經因為慚愧而死,只有已死之人,才不會再丟棄皇家的顏面。」
父皇明顯是聽懂了,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從前確是父皇忽略了你,你與父皇——實在是太像了。」
我默默燒掉了江婉柔最后一封威脅的信。
她還在等著我與父皇的低頭認錯,等著我們去哄好她。
可父皇已經向世人宣布,長公主江婉柔已因不甘受辱自裁而死。
從今以后,宮中再沒有她江婉柔的位置。
但江婉柔慌了。
她不止一次寄信入宮,試探父皇究竟是在和她置氣還是如何。
最近的一封,甚至有些急迫的說,倘若父皇允許寧遠洲入朝,她還是愿意回宮來的,哪怕先給他一個三品的虛職做一做。
真是個蠢貨。
江婉柔在寧家當她的美嬌妻時,邊關戰事又起。
父皇前世指了另一位將軍,但根據我對沈千山的了解,對方的兵種更適合沈千山迎戰。
我將此意上稟給父皇,父皇當即采納了我的奏折,安排沈千山即日啟程。
臨行前,我與沈千山匆匆見了一面,叮囑了他許多話,像是在彌補前世未能見完的最后一面。
沈千山毫不避諱地揉揉我的腦袋:「至少你這次平平安安,不必再帶著你躲去邊關。」
我當即一愣:「你幾時看出來的?」
沈千山很是平靜:「你我夫妻多年,一眼我便知曉。」
我哭笑不得:「夫妻多年,那你就不生氣我這次把和你的婚約推給了別人?」
「是有點。」
沈千山捏捏我的臉:「不過看你過的不錯,便不覺得生氣了。」
「我從前那些軍功,自然不夠娶你。」
「所以棠棠等我帶著軍功回來,換個皇夫做做。」
06
戰事開始后,父皇不止一次向我抱怨國庫虛空。
話里話外,便是暗示皇姐的母妃出身江南富戶,若是江婉柔稱帝,江婉柔的外祖父定會將大半家產都充入國庫,可惜——
單說家底,我肯定是比不過一個經營數代的江南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