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圓,天黑后全界不允許外出,你一定不要出門,會出事,明白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真的有什麼致命的東西。
可就算有,我也要出去。
畢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去見塵述了。
我點頭答應:「放心,我最惜命了,不會出去的。」
心里暗道,全界無人,我必須要出去。
6
等到夜深,四下寂靜。
我施法打破了十鳶設的結界,往北境走。
如十鳶所言,全界無人,一路暢通無阻,我很順利地到了北境荒涼之地。
一入北境,撲面而來血腥味。
目光所及滿地的魔獸尸體。
他們像是被人直接撕碎,分成幾塊,血流遍地,觸目驚心。
我吞了下口水,不再往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使出靈蝶探路,讓靈蝶去找塵述。
可剛起飛的靈蝶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瞬間化作粉末,落到了地上。
強大的魔氣籠罩著我。
「不是不讓你出來嗎?」
樓棄整個人喘著粗氣,嘶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心頭一緊。
正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背后的人突然含住了我的耳垂。
濕熱灼燒還帶倒刺的舌頭,讓我忍不住身體一顫。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還不受控地在我身上游走。
上一秒,我在努力壓他的手。
下一秒,我就被他丟在了床上。
樓棄整個人燙到嚇人,臉上還若隱若現地閃著鱗片,似乎要變回「小丑」形態。
他低頭要親上來,我閉上眼,不愿面對這張丑臉。
可偏偏腦子里都是黑色巨獸,長著血盆大口的樣子。
最后我干嘔不止:
「yue!」
「滾開!你太丑了!我有點……yue!」
本該落到唇上的觸感落到了額頭上。
接著強大的壓迫感消失了。
再睜眼時,樓棄已經不在了。
我捂著胸口,長舒一口氣,趕緊離開這里。
可剛走一步,塵述就從天而降地站到了我面前。
沒看清來人的我還以為樓棄回來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待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我又給了他一巴掌:
「你有病吧?仙嚇仙嚇死仙知不知道?」
塵述雙手握住我的肩,瘋狂搖晃,一臉激動:「我看到驚羽仙尊了。」
「師尊在哪?」我反握住塵述的肩,近乎失控地問他,「師尊在哪?」
塵述心虛地搖搖頭:「剛剛在北境,驚羽仙尊救了我,然后人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推開塵述往北境走,絲毫不在意身后人嘶吼北境危險。
7
再次進入北境。
死一般的沉寂。
可我能感受到這安靜背后蟄伏的危險。
我召出佩劍冰河,時刻準備戰斗。
每走一步,我就小聲喊一聲師尊。
可始終無人回應。
最后不出所料,我把妖獸喊了出來。
跟妖龍過了兩招之后,它直接一巴掌把我拍到了地上,我噴出一口鮮血,起都起不來。
我自嘲自己是個垃圾,誰都打不過。
眼看著要被妖龍打死。
我絕望地喊了句:「師尊救我!」
可師尊沒有出現,出現的是樓棄。
現出原形的「小丑」樓棄。
他擋在了我面前,跟妖龍廝殺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被妖龍打倒。
直到再也站不起來,虛弱地趴在我腳邊。
我應該是沒機會活著離開北境了。
此刻樓棄正虛弱,殺他當墊背的也不虧。
我自知趁人之危不好,可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我拿起靈劍,注入靈力猛扎進樓棄命門:
「去死吧你。」
樓棄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不甘,心酸。
最后他流下一滴眼淚,看著我笑了。
樓棄閉眼的那刻,師尊從他的體內剝離出來。
師尊毫不留情地從樓棄胸口拔出冰河,跟妖龍打斗起來。
如千年前跟樓棄廝打一樣。
而樓棄,也如千年前我懷里的師尊一樣,一點點喪失靈力。
漸漸地,他已經不能維持人性。
可他的原型卻不是「小丑」模樣。
他現在的原形是不丑了,是條游龍。
樓棄在散靈。
而此刻師尊已經在空中來回穿梭布了個陣,巨大的吸力讓妖獸不受控制地吸進了陣里,可同樣被吸的還有樓棄。
樓棄用盡最后力氣抓住了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拉入了陣法里。
我真是服了!
最后一刻,我似乎聽到師尊在嘶吼著喊我:「清一別怕,躲起來!」
8
陣內如混沌之初。
目光所及一片灰蒙蒙,耳邊還伴隨著慘叫嘶吼的聲音。
樓棄的吼聲尤為痛苦。
樓棄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
「清一……」
我沒有搭理他,因為我害怕他聽聲辨位再對我做些什麼。
我能感受到樓棄正一寸寸地摸索著向前,尋找我,卻始終不能摸到。
他在我周身摸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嘶吼已經消失。
樓棄虛弱地喊了句「蠢貨」之后再無聲音。
眼前的迷霧散盡。
陣中只剩我自己,樓棄尸骨無存。
一束光從頭頂照射到我的臉上。
陣破了,我倒了下去。
師尊將我橫抱起,一遍遍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搖頭,身體沒受傷,可心好疼。
見我搖頭,師尊松了口氣:
「還好,陣法沒出差錯,只對魔界中人起作用。
」
師尊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我忍不住向師尊確認:
「那樓棄,就真的死了嗎?」
師尊點頭,朝我寵溺一笑:「是的,再不會活過來,此后四海八荒海晏河清,為師也會永遠陪在清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