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們一樣,連忙松開手里的線。
煙花、氣球、雪。
這是十歲以后,我過過最好的除夕夜了。
耳邊,許垅輕聲道:「新年快樂。」
而我,閉著眼睛,神情虔誠。
我向神明許愿:
「新的一年,愿萬事順遂。」
21
我愕然在原地。
滿眼的不可置信與失落。
「我……我……這……」
許垅眉毛緊鎖,快速離開。
只給我扔了一句話:
「我去給你再買一個。」
兮兮忙不迭地安慰我:「別多想啊,喻悠,氣球爆了不會說明什麼的。」
剛剛,大家都在欣喜時,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氣球飛上天空后,爆了。
是的,我的氣球爆了。
我迅速看了一眼周圍,咬了咬唇:「可是其他人的都沒有爆。」
只有我的爆了。
我心里不安。
我不過向神明許了萬事順遂的愿望,竟然都被駁回了?
我還沒有擺脫原書劇情嗎?
兮兮安慰我:「這個氣球質量不好,你別想太多啊。你已經成功了!
「等許垅再給你買一個回來。你開心點!」
她又嚷嚷:「這什麼破商家,賣質量不好的氣球,害得我的寶貝生氣,我要舉報他!」
我眼眶一酸。
正想說「不是的,兮兮,是我的問題」,余光中發現一抹白色的寒光離我愈來愈近。
利刃出鞘,鋒利無比。
我欲躲避,可這一瞬間,身子好似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我嘴唇翕動幾下。ӳƵ
「咔嚓。」
刺入肉體的一瞬間,我的全身心竟奇跡般地放松下來。
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大腦一片空白。
血紅色自我身下蔓延,潔白的雪有了污垢。
「喻悠!」
「悠悠!」
暈倒前,我聽見兩人叫我的聲音。
喊叫聲如此絕望,可知當事人有多痛苦。
我暈乎乎地想。
我好像,還沒有擺脫原劇情啊。
這本書的限制……真大。
我還是成為不了女主角啊。
22
我夢到了很多。
我六歲,在路上撿到一只流浪貓。
「媽媽,它一直舔我,它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向媽媽邀功。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對啊,它啊,喜歡你,所以想把一生都交給你。」
小小的我似懂非懂,癡癡地笑:「那媽媽,我就叫它予生吧。我也要,予它一生。」
八歲,尤媽挑釁,媽媽把我護在身后,儼然一個女強人。
十歲,媽媽去世。
病床前,媽媽握住我的手,臉上是藏不住的擔憂。
當時我不懂,后來我漸漸明白,她怕我被欺負。
被尤梅,被尤清清。
被我名義上的渣爹。
十二歲,予生死亡。
那天我在外面補課,回來就聽說予生沒了。
尤梅輕描淡寫道:「我不知道啊,它怎麼死的與我何關?」
我找寵物醫生,他告訴我,予生死于中毒。
我又找到尤梅。
她還是沒承認。
我這才意識到,我不能養寵物。我沒有能力護著它。
歸根結底,是我害死了它。
帶著這一份愧疚,我再也沒養過任何動物。
強大是生存的能力。
我給自己披了一層保護的皮。
從此,再也不會受欺負。
予生走后,我很長時間沒有走出陰影。
甚至生理性地懼怕動物。
為了我,閨蜜拜托父母開了一家寵物醫院,名為「予生」。
閨蜜說,它會一直陪伴我。
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只不過,換了種方式。
予生,不是予你一生,而是——
予我一生。
23
夢境混混沌沌。
我掉落泥潭,蓬頭垢面。
面前是閻王府,旁邊站了穿著一黑一白衣服的人。
白衣服的人伸長手臂:「死者請到這邊登記。
」
我死了啊?
我斂眉。
我最終還是沒有逃離原書劇情。
可惜了,我的競賽。
可惜了,我夢想的大學。
就在這時。
所有的一切化為虛無。
面前忽地有點點熒光。一點一點連起來,繪成了一個透明的人影。
扎著丸子頭,面色恬靜。
櫻桃小嘴,圓圓的小臉蛋,可愛至極。
她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忽地靠近。
像撓小貓一樣,撓了撓我的下巴。
眼淚滴在我的肩膀上。
她最后止住淚,抿抿唇,和我說:
「喻悠。」
她的身影一點點消散:「太好了,我救回你了。」
她粲然一笑:「喻悠,我們江湖再見。」
我遲鈍地低頭。
衣服上的痕跡那麼明顯。
我閉上眼睛,眼淚滑過臉頰。
謝謝你,兮兮。
對不起。
病房里,潔白如玉的女孩眼睫毛顫了顫。
睜開了雙眼。
后來我聽說,那把刀,離我的心臟,只差三毫米。
我有救活的希望。
但是我在搶救前,就因失血過多死亡了。
醫生宣布死刑后,我突地又有了心跳。
醫生說這是奇跡。
僅有我知道,這是兮兮,用她的力量,為我奪來的生機。
我不知道她從哪里來,又至哪里去。
我只希望,她能萬事順遂。
番外一
我叫沐兮,普普通通的一名大二學生。
初中的時候愛看小說,想著高中一定要寫一篇很好看的小說。
高中的時候備戰高考,忙得要死,想著大學一定要寫一本能賺錢的小說。
我做夢,夢里大一大二寫小說,大三小說爆火,大四時,我成功走上人生巔峰。
我沒想到大學那麼忙,社團、學生會、各種比賽——
一直到大二,我的內心告訴我,別拖延了。
別忘了你的文學夢。
于是我開啟了寫作。
一個月后,我的第一本小說《甜寵一百分:善良嬌妻你往哪兒逃》完結了。
在我的堅持下,我有了五百左右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