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兩把?」他示意正中間的牌局。
晏琛顯然沒興趣,可這個人卻一再挑釁。
「玩牌的話,」我笑著看向他,「我可以試試嗎?」
那人打量我,他長相陰柔,瞇起眼時更顯陰鷙。
「你是?」
「明殊。」我倚著晏琛,溫聲軟語,「晏琛的未婚妻。」
晏琛對我挑了挑眉。
8
牌桌周圍聚起了不少人。
晏琛抱臂看向我,眼中露出幾分興致盎然。
「都是朋友,賭錢沒什麼意思,就來一局,隨便玩玩。」
那人解下手腕的表,放在一旁,問我:「你的籌碼是什麼?」
「百達裴麗!」
「這款一百多萬!」
「真敢下血本。」
周遭竊竊私語,他越過我,輕蔑地看向晏琛:
「或者,晏大少出件東西來玩?」
「是我要玩,籌碼當然我出。」
我打開手包,從里面拿了塊方巾,放在臺上。
「你拿塊破手絹和我玩上百萬的局?」那人怒了。
不只是他,在場人都小聲地嘲笑著我。
只有晏琛,看向那塊方巾時目光幽深。
「明殊!」明瑤在人群里大喊,「你就算是從鄉下來的,也別這麼沒見識,跟鄉巴佬一樣給我們明家丟臉。」
「說得好。」
晏琛鼓著掌,走到我身邊,拿起那塊方巾抖開,「手工緙絲,云攬 LOGO,這塊方巾的價值比那塊表,只高不低。」
一寸緙絲一寸金。
更何況是最近崛起的高端品牌,云攬的 LOGO 限量款。
「什,什麼緙絲,一塊手絹而已,憑什麼值一百萬?」明瑤不服地喊。
「你質疑我?」晏琛終于把目光分給了明瑤。
他嘴角噙著笑,眼神卻讓人膽戰心驚。
晏氏集團是跨國服裝業的龍頭,晏琛的話絕不會錯。
明瑤不敢直視晏琛,只能低下頭,但眼角余光卻狠戾地掃向了我。
9
只玩了一局。
我其實根本沒玩夠,可沒辦法,對面那人連撲克牌都撕碎了。
我頗為遺憾,已經好多年沒人愿意和我玩牌了。
偌大的游輪大廳,安靜得只聽見那人呼哧呼哧喘粗氣。
我拿起手表,遞給晏琛。
晏琛看都不看價值不菲的名表,反手抽走了我手里的方巾。
我把表重新放回臺上,對雙眼發紅的輸家溫柔一笑。
我和晏琛相攜離開,直接去了他的房間。
「你到底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嗯?」
我被按在門板上,不慌不忙,笑顏如花:
「只是一局牌,有什麼可驚喜的。」
「贏,我不驚喜,我驚喜的是,你敢出千作弊。」
他低低笑著:「明殊,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那你以后可以和我一起海葬嗎?」我問。
「……也不是不行。」
他手指攀上我腦后,抽了發簪,整張臉埋在我發絲中,輕嗅馥郁。
「只要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微微仰頭,輕喘慢笑:「我想和你也玩上一局,以云攬創始人的身份……籌碼,七個億。」
他勾著我領間盤扣,含糊不清地笑:
「『云攬』這個品牌,值不了七個億。」
再加上明氏集團呢?
談到正事,他頗為遺憾地退了一步,給我系上盤扣。
明氏與晏氏同在服裝業。
但明氏經營不善,市場份額逐漸萎縮,到了不得不替晏氏代加工的地步。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父親明銳要巴結晏家,促成聯姻。
「明氏的股權我要一半,還要整個生產線,另一半股權歸你。」
我輕描淡寫,分好蛋糕。
「聽起來,不虧。
「不過,你要怎麼拿回股權?
「我又要幫你到什麼地步?」
「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夠了,」
我看向晏琛,一字一句,「和我結婚。」
10
游輪晚宴更熱鬧。
鑒于我白天的行為,不少人主動來打招呼,晏琛也很快被人叫走。
明瑤端著兩杯酒過來,說要和我道歉。
我看她僵硬的表情,犯哆嗦的手指,眼底藏不住的妒恨,輕而易舉猜到酒有問題。
略施小計,將酒杯對換喝了以后,明瑤臉上不正常地紅起來。
原來是這套把戲……
我叫來服務生,把明瑤交給她:
「我妹妹喝醉了,麻煩你把她送到我房間,晚一點我過去照顧她。」
看著明瑤腳下不穩地被帶走,我重新拿了杯酒。
「你這麼做,竟然一點猶豫都沒有。」
晏琛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漫不經心地喝酒。
「她如果愿意做傻白甜,偶爾耍點花樣來娛樂我,我也只把她當傻白甜看。
「可她用這種手段,性質變了,既不『可愛』,也很無趣。」
我轉眸看向晏琛,彎了彎紅唇:「怎麼?難道因為我心狠,你在怪我?」
「不。」
晏琛笑容加深,硬朗的眉眼看起來有些邪佞:「恰恰相反,我覺得你又可愛又有趣——我不怪你,反而更欣賞了。」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海葬嗎?」
「嗯……應該,可以吧。」
11
我房間的門被沖破,所有人一擁而進時,看見的場面堪稱混亂。
原本兩天一夜的行程,不得不在第二天火速返航。
明瑤哭得快要抽過去,對我破口大罵,恨不得持刀殺人。
我這樣柔弱的人,怎麼經得起。
可她是我妹妹啊。
除了默默忍耐,溫聲勸慰外,也做不了別的。
「是你做的!你故意的!你就是要毀了我!就是見不得我和你爭晏琛!」明瑤聲嘶力竭。
我嘆了口氣,看三歲孩子一般地看明瑤。
在她癲狂謾罵中,只關切問了句:
「一個男人不夠,三倍快樂是一種什麼體驗?」
「賤人我殺你!」明瑤徹底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