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嫉妒,我更驚嘆于洛小姐是奇女子,世家小姐,不只能行醫,還可上戰場殺敵。
他們的動作很快,等容煊的腿好得差不多時,他們不僅打走了儋州城里塞北的人,還找到了太子叛國的證據。
他們帶著證據一路北上,很快就到達了京城外,太子只能被迫逼宮。
京城里太平的面具被撕得粉碎,容煊利用令牌控制了皇上的影衛,早已在宮內布下了重重埋伏,宮外,洛清詞和她的祖父洛老將軍率兵抵達。
容煊登位已成定局,太子無力回天,只怒說著老皇帝的惡行。
為何要辜負他的母后,為何生下他卻不聞不問,最后他自刎于老皇帝床前。
15
京城之亂后,洛老將軍大限將至,新皇念及洛家之功,立洛家女洛清詞為后,擇良日大婚。
我被接回了宮里,容煊日日在書房處理政務,還沒有機會見我,我被容煊的舅舅提拔,做了整個后宮的掌事姑姑。
前幾日我還覺得新奇,整日趾高氣揚地在后宮中逛來逛去,在一眾侍衛太監面前耀武揚威,就連榮煊身邊的貼身太監小順子也對我點頭哈腰。
沒過幾天,我就厭煩了,因為帝后還未大婚,整個后宮一個妃子也沒有,連說書先生說的那些宮斗的樂子都看不到。
我蔫了吧唧地去找小順子,期待著能尋些有趣的玩意兒,晚.晚.吖小順子正在清理前朝的物品,有把貴妃椅我很是喜歡。
我指揮著那些宮人將貴妃椅抬到我的住處,小順子出來義正詞嚴地阻攔我。
「不行,這可是要給日后皇后娘娘的物品。
」
我一把攬住他的胳膊,開始忽悠他。
「我問你,皇后是不是后宮最大的。」
「當然了,前朝皇上說得算,后宮自然就是皇后娘娘最大。」
「我再問你,現在皇后還未進宮,整個后宮誰最大。」
說完還不忘給他個眼色,小順子滴溜個眼睛開始思索。
「自然是姑姑最大了。」
我立馬松開他,招呼著宮人帶走了椅子,還留給他一句。
「這不就對了,都是最大的,誰用不一樣。」
貴妃椅就是不一樣,綿軟舒服,還帶著陣陣芳香。
躺著吃著外邦進貢的西瓜,宮女一口一塊地喂著,我微閉雙眼,甚是愜意。
等我再度睜開眼時,面前的人已經換成了容煊,手段狠戾的少年正拿著竹簽,臉色也溫柔了幾分。
見我睜眼,他的臉上多了一絲局促,我也沒有向他行禮,我盯著滿屋明亮的燭臺。
「我是個貪圖新奇的,在這宮里待了一段時間,甚是厭煩,猶記得當年皇上帶我下過江南。
「我覺得世間還有諸多美好事物,還未曾領略到,待皇后入宮,我就打算離開了。」
容煊放下手中的竹簽,盯了我許久。
偌大的皇宮中不會缺管事的姑姑,自然也不會多一個被人玷污過的寵妃。
這會成為一根刺,在我和容煊心中生根發芽,我知道的,皇上也會知道的。
走的那天是帝后大婚,我去皇后娘娘的宮里送合衾酒,臨走時終是不忍心開口。
「宮外的花草樹木都格外好看,娘娘若是在這宮里乏了,就多出去走走,皇上他會同意的。」
容煊登基,洛小姐還是成了皇后,日后帝后是否會離心,都和我無關了。
我拿著包袱,走在一片喜色的宮道上,嘴里哼著歌。
「牛郎牽牛往飲火,織子浣紗洗衣裳。惋惜星河不火,聲聲嘆氣多哀傷。」
歌聲回蕩在宮墻之間,空蕩蕩的,有些可怖。
16
我自己獨行,五年的時間,從北到南,走遍了這個國家的整個山河,領略了無數景色。
后來我累了,索性還是回了揚州, 想去看看月桃, 只是還是撲了一場空。
月桃難產了,留下雙胞胎孩子就去了,京城之亂時,富商家也遭難,舉家搬遷了。
物是人非也無可奈何。
偌大的山河我突感無處可去, 最后還是回了白山鎮, 租了處房子, 找了牙婆, 想過繼一個孩子。
牙婆推了幾個康健的男孩給我, 我指著角落里的瘦弱女孩。
「她叫什麼名字?」
牙婆有些唏噓:「沒有名字,幾年前有個富貴人家的小妾生了雙胞胎, 后來富商家破產,賣了女孩當路費,帶著男孩跑了。」
我給她取名月華, 養了幾年, 也活潑了一些,偶爾我帶著她去聽書, 說書人晚.晚.吖唾沫縱橫,甚是有趣。
「坊間都說皇后乃是和離第一人, 可你們不知道另有內幕。」
他賣了個關子, 又喝了幾口水。
「當今圣上心中另有其人,宮中有一槐樹園,就是悼念他在市井中的相愛之人的。」
待我走后,皇上兢兢業業, 百姓的生活逐漸好起來, 皇后更是提議開設女學,女子也可經商入仕。
雖效果甚微,但時至今日,我仍覺得她是奇女子。
今日的書我不喜歡,帶著月華離開。
我帶著月華去揚州一趟, 春湘樓的后院還埋著青青,我給她上了幾炷香。
我說:「洛小姐的結局已經改變,青青,你肯定也回家了吧。」
我們出來時, 看到有個姑娘被賣到了妓院, 姑娘誓死不從,撞死在了門口石獅之上, 縣令稱她為「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