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你就這麼恨本宮?」
白霜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下一秒,惡狠狠地往白貴妃臉上啐了一口:
「賤人,別假惺惺了。」
「我不能活,你也別想好過。」
「你和我爹爹以兄妹之名做盡夫妻之事,還害死了我娘,可真讓我惡心!」
白霜又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就是好奇,你是怎麼拿到證據的?」
我和父皇相視一笑。
父皇展開手中的紙,讓上面的字呈現在眾人面前——
「父皇,陪月兒演場戲。」
15.
白霜磕到第三十四個頭就暈死過去了。
同她一起被送回家的,還有白貴妃。
她和白父之間不清不楚的事,已經鬧得滿京城盡知。
這是個父權社會,沒人會笑話男人,只會肆意諷刺女人。
白貴妃一夕之間成了過街老鼠,成了說書人口中的笑談。
她在白家地位不清不楚,尷尬地住在白家,連下人都看不起。
于是,只過了三天,白貴妃暴斃的事就傳遍了京城。
白父在眾人面前一滴淚都沒落下,只揮了揮手,說了句:「這輩子我對不住你,等下輩子吧。」
16.
我去看了白霜一次。
不知是因為磕頭磕得太狠了,還是精神受到了打擊。
白霜瘋了。
她披散著頭發,赤腳穿著寢衣蹲在角落,吃吃地看著我笑:
「娘,你哭什麼呀?」
我心一軟,低頭摸上白霜的臉:
「霜兒最乖了,娘不哭。」
白霜掰著指頭,吸溜了一下鼻涕:
「娘,爹爹說花燈節他要陪姑母,讓你帶我去買好吃的。」
「霜兒要吃糖葫蘆,糯米團子,還有大雞腿!」
我嘆了口氣,展開帶來的油紙包,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拿了出來。
「你可真是從小到大,口味一點沒變。
」
17.
趙鈺一次都沒來看過白霜,就連休書都是下人送來的。
我在養母的壽宴上見到他時,他胡子拉碴,衣袍褶皺,全然不像小時候眼里有光,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喝得醉醺醺地朝我走來,然后「噗通」一聲跪到了我面前。
「月兒,兄長錯了,不該被白霜那賤人蒙蔽雙眼。」
「現在兄長已經把她休了,你我兄妹之間已經再無隔閡。」
「你去求皇上,讓我去科考好不好……」
我看著趙鈺半晌沒說話,回憶起了很多事。
他曾經讓我騎在他的脖子上,一臉驕傲地朝同窗炫耀,他有一個雪團子一樣的妹妹;
也曾在我高燒時在我床邊照顧,聽我含糊地說一句想吃魚仔糕,就立刻出府到南街的鋪子去買,怕涼了還一直護在懷里;
還在我被太傅的大公子惹哭了時,氣呼呼地沖到他家把那小子暴打了一頓,說欺負他妹妹就是跟他趙鈺過不去……
這些是他做的。
可他也縱容白霜剪了我親手做的靴子,還幫腔白霜奚落我;
他也縱著白霜把我鎖在屋里頭,任由王麻子在我及笄禮上胡鬧;
他還在母后面前,那樣堅定地站在白霜身邊,任她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這些也是他做的。
「兄長。」
我深深嘆了口氣,最后一次這樣喚他。
「抱歉,我不能這麼做。」
無關其他,趙鈺有才華不假,可他太容易被旁人左右。
這樣的人,適合做才子,不適合做官。
養母沖了過來,照頭給趙鈺拍了一巴掌,然后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月兒,他不是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我搖頭,笑了一下:
「沒有,兄長他說我瘦了,讓我多吃點。」
「才不……」
小嬋在一旁想要反駁,卻被我隨手塞了一個玉團子。
小嬋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吃飯,咱少說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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