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對手換作白貴妃,我倒是忍不住懟上一二了。
笑死。
這白貴妃不過是父皇喜愛的一個玩具罷了,也敢跑到我面前吆五喝六。
白貴妃氣得捏碎了手里的葡萄。
「不過就是個剛撿回來的公主,你有什麼傲氣的!」
白貴妃打開一旁的檀木盒子,露出一支璀璨奪目的金釵。
「看到了嗎?這可是皇上賞賜給本宮的,價值連城!你是皇后所生又如何,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珍品吧?」
我淡淡掃了一眼金釵,臉上的笑容一收,冷道:「這宮女我看著有眼緣,今日便向娘娘討要個人情,收了她。」
說罷,我把禮物隨手放下,拉起宮女就走了。
剛一走出宮殿,身后就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這白貴妃的脾氣真是被慣得不小呢。
不過她可能不知道,她砸碎的禮物,可比那支金釵貴重多了。
而這些,不過是我私庫里的皮毛而已。
10.
我帶回來的宮女叫小嬋。
從小嬋那里,我才知道白貴妃其實是白霜的姑姑。
我離開尚書府后,白霜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養母以絕食威脅趙鈺休了白霜,可白霜一哭,趙鈺就心軟了。
后來,白貴妃召白霜進宮,不知跟她說了什麼話,令白霜的性情大變。
一回到尚書府,白霜就跪到了尚書夫婦的面前,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脾氣,伏低做小起來。
養母生病,她盡心盡力地守在床邊照顧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終于打動了養母,留在了尚書府。
小嬋一臉擔憂:「公主,這白貴妃定是要對付你,為白霜出氣呢。」
我撫平小嬋眉心的褶皺,嘆了口氣:
「別看白霜現在變得乖順,但她心里的怨氣只會多不會少。」
「但你放心,她輕易動不了我,只要我在,她就不敢傷害你。」
小嬋鼓著腮幫子,淚水掛在眼角欲落不落:
「公主救了小嬋,小嬋這輩子就是公主的人。」
「如果公主出事,小嬋也不獨活……」
我一把把糕點塞進她嘴里,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老天爺給你這麼漂亮的嘴,可不是讓你亂說話的,是讓你嘗盡美食的。」
「而且……」
我狡黠一笑。
「你也對我太沒信心了吧。」
11.
白貴妃懷孕了,父皇特許白霜父女倆進宮拜見。
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派人來叫我一起過去。
想了想,我帶上小嬋一起去了。
見我進來,白霜笑得像朵秋菊,親切地過來攙我的手,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月兒好久不見,我瞧著你倒是有些瘦了。」
白父起身對我行了個禮,又坐回到白貴妃身邊,小心地給她剝著橘子。
我盯著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兄妹。
那刻意回避的對視,以及白父看著白貴妃的肚子一臉熱切,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白霜把我拉到她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月兒你不知,母親日日都在思念你。」
「之前是我做錯了,希望你不要因此遷怒母親,她是真心把你當女兒的。」
白霜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從我們幼時的趣事,再聊到后來的鬧劇。
我漫不經心地應了幾句,聽得興致缺缺。
最后,白貴妃輕咳了一聲,白霜頓了頓,最后一臉悔恨地看著我:
「月兒,你回來吧,大家都很想你。」
「我當初不該剪那雙靴子,早知你對趙鈺的心意,我該成全才是。
」
她咬了咬唇,像是做出了莫大的讓步。
「我已經想好了,就讓趙鈺娶你做平妻,你再去皇上面前求情,許他入仕,這樣大家就都周全了。」
「我犧牲點就罷了,畢竟我之前做下那般荒唐事,就當是報應。」
見我沉默,白貴妃立刻幫腔:
「若是月公主嫁過去后被欺負了,盡管來找本宮幫你出氣。」
我沒忍住,一口熱茶噴了白霜一臉。
還得是她秀啊。
別人不說話,白霜是不是把別人當傻子啊。
這事表面上看上去,像是白霜做出了莫大的讓步。
可實際上這事若是真成了,她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平妻說白了也不是妻。
我堂堂一個公主,若是真的如她所愿成為平妻,那就永遠被白霜壓一頭,永遠得給她端茶倒水請安。
我生的孩子,也只能是庶出。
而且兄妹成了夫妻,傳出去,我就會代替白霜成為京城最大的笑柄。
而白霜則會成全賢惠之名,洗清名譽,還能讓趙鈺入仕,她也能當官夫人。
這麼陰毒的辦法,一看就是白貴妃想出來的。
白霜胡亂地擦著臉上的茶水,我冷著臉站了起來,淡淡說了句:「抱歉。」
然后我拿起旁邊的茶壺,把一壺都照著她的頭澆了下去。
白霜尖叫著捂住臉。
白貴妃皺眉望著我:「月公主這是做什麼?不接受我們的好意便罷了,像個潑婦一樣在這里胡鬧作甚?」
「好意?」
我冷笑了一聲。
「貴妃娘娘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白貴妃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余光鄙夷地掃了我一眼: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還能說到好親事吧?」
「你及笄禮上,那王麻子提親的事傳得滿城盡知,官宦人家最重臉面清譽,誰還會屈尊娶你回去做正妻?」
「我們一片好心,愿意讓你回尚書府做平妻,就已經是你莫大的幸運了。